黄堡文化研究 第57期
作者:张建峰
编辑:秦陇华
受我们上次回队的影响,极大地提高了几个没回队的女同胞的兴趣,听我们说着庙背后的变化,使得她们更想回去亲眼看看。于是,女同胞们纷纷要求再回队一次,以了多年想回队之愿望。
几个女同学,虽已退休,但因要照看孙辈,远在他乡。如今能结伴而归,已实属不易。一颗颗思乡的赤诚之心,终于促成了这次出行。
利用国庆长假,十月二日,我们一行八人分乘两辆小车,沿着李家沟公路,一路上塬。看到如今这么好的路况和周围的变化,我想每个人脑海里应该都有一副对比图,于是从出发便开始话当年:当年的上山路坡陡路窄,由于上山的车多,路面总是积了一层厚厚的尘土,常常是晴天一身灰,雨天两脚泥,因为生活的关系,人们不得不常年的行走在这条路上……现在路宽了,也平整了,而且有通村客车,十分便利,说话间,我们便到了人生的第一站——庙背后。
村口的路旁,屹立着一座高大的牌楼,上书“黑池源大队”,牌楼的正北方就是我们的庙背后。
下车后,我们一行人直接去了老队长张好学家里。老队长不在,他儿子保龙也不在,张大婶热情的接待了我们,拿出了板柿、苹果,并张罗着给我泡茶。我们不忍张大婶劳累,便起身告辞出来。在大门口碰到了匆忙赶回的保龙,闲聊了几句之后,随后与保龙一起回来的百娃带我们在村里转了一下。
百娃小我们十几岁,如今也已步入中年,可当年那个憨态可掬的小胖子模样,依然清晰的浮现在我们的脑海里。一路上,百娃领着我们这些老社员在村里转着,讲着,细数着这些年村里的变化。
也许是有缘,我们在村口有碰到了护林员张老汉,老头80多岁了,依然硬朗,和第一次相遇时一样,老汉很健谈,他儿子张建龙是我们的同龄人,当年的记工员,也是我们的好朋友,后来考上了师范,当上了人民教师,如今退休在家。据张老汉讲,今天周日,正赶上黄堡过会,建龙赶会去了。多少年了,人们还保留着“赶会”的习惯。上次回队建龙还没退休,这次又不在家,两次回队不得相见,甚是遗憾。
据百娃讲,村里许多人平时都不在家,忙于生计嘛,现在赶上国庆节,或许还能见到几个。果不其然,见到了正准备去地里施肥的雷建龙,当年少白头的他如今已是满头白发,应该也是从工作岗位上退休了吧;还见到了正在地里忙活的许宝龙,几十年未见,还能清除的记得多人的名字。
百娃带着我们去了他叔叔家,这个和我们年龄一般大的老熟人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寒暄了许久,我们一行人便告辞来到了百娃家,这个六零后的老小伙不简单,在城里买了一套房子,在村里盖了一座大院,高高的房子,宽阔的大门,很是气派。其实村里家家户户都是这么气派,我们这群老社员真是替他们高兴呀!
现在的村庄建在塬上,我们在村里看到了当年我们下乡第一次干活的地方。多少年过去了,但当年第一次劳动的场景,依然清晰的浮现在眼前。那是在前村的一块地里,当年修梯田,挖土崖的时候刨出的一块地,约一亩左右,为了来年能种好庄稼,需要把土地进行深翻,村里人称这为“挖生底子”。当时队里派王金荣王大叔,还有现在记不清名字的董大叔带着我们八个男生去挖生底子,具体操作就是两人一组在坚硬的土地上先挖出200公分厚的一层,翻出,接着继续再向下挖大约200公分,然后把第二排挖出的第一层土,倒在上排深翻的土地上,如此一来地就有400公分厚的松土层了。就是这样,两个大叔带领着我们干了一周,当时刚毕业的我们没干过这种活啊,第一晌午,就已经磨的满手血泡了,这庄稼地里的第一课现在仍然是记忆犹新的,两位大叔心疼又耐心的交我们技巧,于是血泡慢慢磨成了厚厚的老茧,挖生底子的工作顺利的通过了队里的验收,我想,大家都不会忘记我们的第一次劳动经历吧!
几个女同学也都参加了队里的“铁姑娘”队,她们每个人都有三两个知己好友,这次回队竟没有遇上一个人。仔细想来,那些当年的姑娘早已远嫁他乡,现在已然是奶奶和外婆了吧。所以没见上也属正常。
后来百娃又领着我们来到张栓民家门前,却是铁将军把门,不过说到此人,不由得要多说两句,当年下乡时,业余生活很是单调贫乏,收工后没什么活动,但此人会拉二胡,还会吼几句秦腔,我们几个便有事没事的常去找他玩,那时每天早上上工,社员们都手拿干粮,我们这些知青都没拿,栓民常常拿着馍问我们:“吃咧没(mò)”?大伙纷纷摇头说不吃,后来时间长了,我们和他混熟了,当他再拿着馒头问我们吃不吃的时候,谁离他近,就顺势抢过来吃了,现在想想,说不吃的时候其实是不好意思吧,呵呵。这样一来二去的,社员们都不敢让我们了,因为早上上工每个人只拿一个馒头,你吃了,别人就得饿着喽。但收工回去后,你若想在谁家吃饭,他们一定会毫不吝啬的让你饱餐一顿,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于我们来说在当时也是人间美味了。这就是我们庙背后的父老乡亲。
一路上百娃给我们讲述着庙背后的变迁,诉说着庙背后的未来。是的,庙背后有保龙、百娃他们这一代的勤奋以及他们后代的拼搏,庙背后将变的更美。
我们怀念那些在我们最困难时给我们帮助的父老乡亲,热爱着那片我们曾经挥洒汗水的土地,我们会默默的继续关注着庙背后的变化,如果需要我们为庙背后做些什么,我们将竭尽所能,因为我们都曾是庙背后的老社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