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有幸从幼儿园读到大学,那么恭喜你。你很可能是马戏团里的一头大象。
以前读过这么一个故事,大象成年后体型庞大,要是乱跑伤到人,怎么办?而且大象这么多,好像拴不住。
人们就想到了这么一招,在小象刚出生时就用扎实的木桩捆住它的腿,让它不能随意动弹。久而久之,小象们也就放弃了挣扎。即使对于成年的它们木桩只是形同虚设,它们也仍然习惯了顺从。
大多数的“幸运儿”们不是也如此吗?
我有幸也是“马戏团里的大象”之一。从小到大很少悖逆班主任,很少公开表达自己对班主任的不满。即便在最叛逆的初中,也因为害怕学校的惩罚,而不敢质疑,更不提肆意妄为。到了初三,只得老老实实地和大家一起备战中考。
在高考的逼迫下,自己可能更加不敢有“特立独行”的倾向。
上了大学,我发现自己其实就是作者所说的绵羊。只不过不是那些顶尖大学里的“优秀的绵羊”。
可不论是什么绵羊,都有一个共同点:随大流。美国“优秀的绵羊”们随大流刷个人简历,冲入最能挣钱的行业,干最能证明自己能力的事情,即使于自己而言,可能没有任何意义。
而我这“平庸的绵羊”则不论每天上的课有多么枯燥无味,多么浪费时间,我依然选择随大流,因为这样有安全感。虽然我是一头能够自主的“大象”,但多年的驯化使得我们缺少勇气去质疑我当下在大学里每天能否从课堂上学到东西。我甚至连想都想不到。
即便我现在敢翘掉一些完全是例行公事的“流水课”然后去自习室自习,我心中依然不安。多年的驯化在我心里扎下了恐惧的根子:老师会怎么看我?同学们知道我逃课,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无药可救”的人?
也许中美教育系统的共同点就是把人驯化成服从社会的绵羊,只不过美国顶尖大学的绵羊们在老师的指引下尚且能够进行批判性思考。而我们大多数绵羊们,连思考的勇气都未必有。
在马戏团里待久了,大象也会觉得烦闷。大学里上了那么多毫无意义的课后,我认为我是时候需要改变了。大学不能帮助我寻找到自己,但是我自己就可以寻找自我,只要我带着指南针踏上旅途。
我认为在大学生活里我们要找到我们的指南针,也就是指导我们人生的原则。
在现在这个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的时代,谈成为计划的自己就像镜中捞月一样可笑。但这并不意味着,在通往未来的茫茫的大雾中我们必须抛下手中的地图,然后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我们可以握紧手中的指南针,然后走出大雾。
在大学里应该践行的原则是:自由。成为一个思想上自由的人。我们虽然肉体上比以前更加自由,但显然我们精神上并不自由。
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自己:你可曾质疑过老师上课讲的东西?你可曾质疑过大学制度中一些不合理的地方?甚至你可曾勇敢地想象过自己真的辍学?
也许我们因为驯化太久,根本不敢想象挣脱木桩的行为。思想上不自由,终身都只能是被提线的木偶。当你有幸大学顺利毕业后,到了职场上成为一个唯唯诺诺的员工,谈恋爱后成为言听计从的另一半。
如果到了不惑之年,你突然发现自己活着都是为了别人,中年危机的阴影就已经笼罩在你的头上了。
所以对于我们这样一群绵羊,思想上的自由非常重要。仅凭这一原则,我们就可能走出茫茫大雾。
要做到思想上的自由要做到最简单的一点就是:生活中多问几个为什么。
你也许会以为这不是很简单吗?平时上课时老师总会鼓励我们多问问题。的确在有人督促你提问题的环境下,这么做的确很容易。
可是你可曾经常在生活中发问:我上大学是为了什么?我天天在宿舍里玩游戏有意义吗?这样的大学生活是我想要的生活吗?我能不能选择更有意义的生活?
当你在生活中提问时,接下来你就需要交那些思想同样自由的朋友。你也许会想,大家都是绵羊,要找到一头野羊岂不是太难了吗?可朋友并不一定在身边,要寻找野羊,历史上有的是。书本就是我们与这些思想自由的人交流的桥梁。
你可以在《被讨厌的勇气》中与阿德勒切磋人生的哲学,他会告诉你:人生应该首先追求自由,自由就是被讨厌的勇气。
你也可以在《鲁迅文集》里与鲁迅交战,也许他会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战士,他的勇气也许可以感染你掀开沉闷的屋子。
我以为做到这两点,也许你还不时害怕挣脱木桩,但你离思想上的自由越来越近。因为在你主动向生活提问的那一刻起,你已经有了走下去的勇气。
手里握着思想自由这颗指南针,也许并不能指引你走向心中所想的辉煌人生,也许会指引你走向陷阱,沼泽。但与那些手持过时地图的人相比而言,你是第一个敢于独行于茫茫大雾中的人,而指南针也会给你前行提供不断的动力,让你在意外中寻找到自己。回头看时,木桩早已被你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