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夜温差很大,手机信息嗡嗡嗡响。
去机场的路上,司机大概把拉着行李话不多的我当成旅程结束的游客,拼命的绕路。
搁在平时,我经常用“大家生活都不容易”来掩饰自己的怕事懦弱。
大概是最近遇见的事太多了,绕了半小时后我一下子就窜上火苗。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什么为什么?
我不停的问为什么。
司机心虚,连忙解释说这是导航路线,一定是最近的。
我不想争辩,一头扭向了窗外。
恰好荼白找我,我不假思索便告诉他,司机一直在绕路,无奈。
荼白脱口而出,别质问他了,女孩子大半夜坐出租车不安全。
一句“别”,我觉得跟荼白什么也说不下去。
我知道道理都对,可是心里已经开始革命的时候,很难一下子平息。
风呼啸而过,我看着外面灯火丛点,披着头发戴着口罩开始掉眼泪。
这么点小事是不至于,只是我突然觉得很累。
我很怕在异乡孤独,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大骂他娘的朋友。
我想有些事情我永远学不会,比如不被负面情绪影响,比如过一种相对健康积极的生活。
我能做的只有虚张声势的勇敢。
而在上一秒我意识到:
有时候我不是那么勇敢的,我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勇敢的。
在机场值机,过安检的时候,查包的工作人员与我交谈,那一秒我莫名其妙很开心,于是就一个劲在嘻嘻欢笑。
然后他说,你为什么那么开心呀小姑娘?
我摇了摇头。
我说不知道。
我的确不知道。
情绪没来由,开心也没有。
夜里22:00一个电台朋友发了今天录制的节目给我听。
名为《我爱你是真心话,告诉你是大冒险》
我没点开,发了好久的呆。
想了好久,我打了一行字:
我在机场等飞机,这次不等船。
蠢事第一次干可以嫁祸给率真,第二次就真的很蠢。
在飞机离地一瞬间,我从未如此强烈爱上了这种感觉。
我偏执的以为,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我只和自己有关了。
我暂称它为,安全感。
在狭小的机舱里看书,看见顾城写的一句话:
人可生如蚁,而美如神。
我不知所措掉下滚烫的眼泪,我想为什么人生充满那么多羁绊、艰难和选择,为什么我们还要对生活本身感恩,为什么过去和未来都那么遥远,为什么我们只能抓住不知如何是好的当下?
想起过去的一段时间里,我已经活的相当用力。
就像很多人说我运气不错,轻而易举过着她们向往的生活,这和付出多少选择和挣扎,不是全无关系的。
佛家有句话,割肉喂鹰。
他是大乘佛法,我只是为了爱。
可是我现在回头看那时的自己,真是太用力了,爱也爱得太用力,恨也恨的太用力。
而当时有多用力,后来,就有多清寡。
现在的我,努力学习如何与自己和解,遇到不开心的事就空一段时间与自己相处,和自己沟通,好在我有两个灵魂,豁达一些的那个常常占了上风。
八千多米的高空上突然想起一个高中同学,毕业后一直没联系的一个朋友。
今天白天她突然给我发信息,“cheryl,最近很糟心,发生了很多事都超出了我承受的范围,我不想每天那么负能量,负能量却成了我的习惯。”
我说,“生命是什么,生命是无可奈何。”
她说,“我很想见你,我必须马上见到你。”
我开玩笑说,“我调整几天,这几天面如菜色,还是那种隔夜的菜。”
很多跟我聊天的人都说我看上去很平静,总是很平静的样子。
其实我晚上又哭了一会儿,我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因为经常迷茫,所以经常悲伤,却也经常在人前永远一副“轻舟已过万重山”的姿态。
我其实猜到小半,她的问题一定与那个在一起五六年的男朋友脱不了干系。
回想起来,恋爱这东西真的很奇怪。
他在你的生命里曾经占据大分量,而他却挖掘出你生活脾气里的一部分劣根性,不安,焦躁,急切。但当时你对这些不以为然,你只是想着跟他在一起,想着怎么爱他,想着怎么占有。
若有情执,必陷入软弱。
很多事情,一定要经历过来了,才有阅历,不然想不明白。
一点多的时候我准备打开电脑写字,我知道我是睡不着的,躺着不过浪费时间。
打了几行字又开始删除,不满意,还是不满意。
干脆也扔开电脑开始发呆。
想起一个工作几年的朋友跟我聊天,说起现在的工作。
拿着高额工资却不做实事,确实不想如此浑浑噩噩,所以决定辞职。
结果领导拒绝,我问他接下来怎么打算。
他说,不做事,等待被离职。
和旧朋友聊天特别默契,聊起过去的事,他突然说,
“这么多年,初中朋友就只剩你一个了。”
我被短短一句话击中,翻了翻我的朋友圈,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习惯掐断我的来处,剩下的朋友,也是屈指可数。
我跟他打趣说,“如果有一天我孤独终老,那也是应该的,因为我压根不懂得维系一些关系。”
他笑了笑,你还好,没什么变。
我觉得他在批评我。
人怎么可以不长大。
有一天夜里在街上走,突然听见了这首王菲的歌,驻足了两分钟。
有触碰到我,分享给你们。
今天要去看海,一定记得替你们多看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