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日感冒扁桃体发炎,难受的得紧,吃了两天药刚好,昨日趁着不上班回了趟家。
下车后,从小区南门进来,不过才走六七分钟,汗水冒得前胸、后背紧贴衣服,撇了眼手机九点五十分。
到车库门口后,放轻脚步,透过玻璃纱窗门,看到母亲两手上下翻飞,在水池边忙着洗洗涮涮,地板砖上咖啡色的一团,麻团被牵束在桌角下,气定神闲地趴着,两眼滴溜溜眨。
刚一推门,凉气猛然扑来,麻团,倏然一跃而起,后两脚直立,整个咖啡色的小身子竖起来,朝前扑来,撒娇似的汪汪呜呜得叫。母亲转头看到是我,含笑说:“啊呦喂,姐姐回来咯,麻团又要你惯惯它。不过它今天不听话了,我拖地让它让让都不动动身,懒得很,你也别理它。”
我嘴里应和着母亲,却还是蹲下来摸摸它,它激动得抖动小身子,伸出樱桃红般的小舌头,扭头舔呀又舔呀。我站起来了,它还不过瘾,整个身子挂在我的大腿上依依不舍,睁着咖啡色的大眼睛望着我。
我安抚它,“好啦,好啦,自个儿去去玩吧。”这时候才看到父亲,他光着上身躺在床上,闭着双眼一直默不作声,往常他定是手机抖音不离手的。
母亲催促父亲:“女儿都回来了,你还不快起来,去买个西瓜,同你说半天了,一点出门的勇气都没有吗?”
父亲没反应,动也不动。我只想着自己要凉快,也未去回应母亲,不想再出门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好一会儿,母亲转头一看,又继续絮絮叨叨父亲。他这才动弹,套了上衣出门买西瓜。
母亲长叹口气说:“你爸不行啊,这两天掰玉米中暑了,田里动作连我一半都顶不上呢,一回来就床上躺着了。”
话音刚落,我问道:“天太热了,我也连门都不想出,你们还田里干活呢。那他有没有去看看,吃药什么的。”
“吃是吃了,但是他说药太难吃了,不怎么太肯吃,跟个小孩子似的。”
父亲拎着西瓜推门进来了,我望着他,脸色是有些不太好。
“西瓜多少钱一斤啊?”母亲问,父亲有气无力的回答“两块多”,然后他又继续接着躺床上了。
我一头扎进手机,母亲炒起了菜。不一会儿三菜一汤便出了锅。
母亲叫唤父亲吃饭,他又没应答,继续睡自己的。我自己先吃了也回楼上休息了。
打开空调,床上一躺,煲连续剧。一集接着又一集,根本停不下来。
突然一留意时间,已经下午三点了。墨迹了一小会儿,下楼帮忙一块儿撕玉米棒头。母亲满脸黄豆大的汗珠,后背整个衣服都湿了,身旁堆着八九蛇皮袋已经撕好的玉米。父亲的位置有小半袋玉米,凳子上人却空着。
我随意找了个袋,就地撕起玉米来。黄灿灿的玉米棒头堆成小山,“撕到六点能撕好啊?”我怯怯地问母亲。“差不多吧。我们已经连续七八天掰玉米撕玉米了。早上四点起来,五点到田里,九十点回来。连玉米衣的5毛一斤,撕了玉米衣的6毛多一斤。还是撕了的划算,一天能多卖3、400哩。”
母亲怕我热得慌,吩咐我回去切西瓜吃。想着才没撕几个呢,怎么就又不干了。我多撕一个,母亲就能少撕一个。为了这么几个钱,大热天的实在太不容易了。
我埋头左手撕开一道玉米衣,右手再接着一道玉米衣,撕到底端,用力一掰,然后露出金黄色的玉米棒头,丢进袋子里。没一会儿手就感觉酸了,可母亲撕玉米咔嚓咔嚓声从不间断。
手里也不好意思停下来,一直撕到六点多才结束。双手如灌了铅似的抬都抬不起来,拎包都拎不动了。
我难得回家一趟这才做了多少活计,上班吹空调热不着实在是轻松多了。而父母已经连续在如此高温天气里掰玉米、撕了七八天玉米了,庄稼人此时最是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