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市是地区的首府,也是很多人梦想生活的地方。
生活在这个地区的人,都梦想着调到吐市来。
有的人如愿以偿,有的人以失望收场,但涌向这里的那股炙热的情怀永远不会消失。
这就好比全国的人都想去首都北京一样。
记忆中,外婆和母亲就不止一次向我承诺:有机会就带我去首都北京,看故宫,爬长城。
母亲的同学、同事和朋友,都从镇上调到吐市。他们在这里安家。大部分人,这一调就是一辈子。
他们赶上了时代发展的列车,并在车辆刚出发时,有幸搭上。而母亲却没有,她就一直生活在那个山沟里,很多年后才有改变。
镇医院有一个牙科医生,姓区。这个字,我一直不知道念什么。
区医生也是母亲的同事,两人的关系也非常好。
我们家里有看牙的,总是找他,不仅方便,就连挂号费都可以省了,可以说是免费看牙。
那个时候,真的很方便。
银行有熟人,办事不排队;医院有熟人,号也不用挂;教育部门或者学校有熟人,没有择校费;单位有熟人,调动更方便。
地方小,各个环节都有熟人。熟人的朋友,朋友的熟人,到最后都成了行方便的人。
更重要的,那时的方便,真的是靠感情维系,而且从不会有人因此而记恨。
大家巴不得把自己的关系网都共享出来,给亲戚朋友行个方便。
之前提到过,我吃糖很厉害,因此牙齿很糟糕,右边的大牙因此而彻底坏了。
母亲就带我来到区医生工作的医院。
这是我第一次补牙。
只记得一个钻头在嘴里嗡嗡响着。
起初,我感觉到口腔中有点麻,慢慢没了知觉。
接着,我就感觉到神经被横着割断的疼痛,那是在清理牙床里的脏东西。我就边清理,边吐水。
我很好奇,为什么麻药没有起作用。
这一系列工序完成后,我的舌尖传来一阵灼烧的刺痛。
最终,在我的大牙上盖了一个铁盖子。
这一盖就是三十多年。
如今,铁盖子已经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