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乃武是浙江余杭县的乡绅,家境富裕,中过举人,他平时里爱管闲事,喜欢抱打不平,为此还顶撞过官府,这也为以后他身陷囹圄埋下隐患。
毕秀姑,也称葛毕氏,由于她相貌长得俏丽,又喜欢穿白衣绿裤,人送绰号“小白菜”。她嫁于葛品连,两人租住在杨乃武家的一间房子里,既然共同生活在一个大家庭,杨乃武经常给小白菜教书、认字,教她读经,难免过从甚密,正因为如此,街坊邻里就起了闲话,当时街坊中有“杨吃白菜”的闲话。
同治十二年(1873年)十月初七,杨乃武去余姚他岳母家办事,好几天没有回来,到了十月初九,葛品连清晨起来忽然害了病,刚开始以为是流火疾,也就是上火,到了后来吃药不管用,病情加重了,大家就以为是痧症,就是上大火,吃了各种中药都没管用,一直到当天下午的申时,葛品连全身青黑,重病死亡,一个好端端的年轻人忽然暴病死亡,家人和街坊邻里都不能理解,由此联想到平时里杨乃武与小白菜过从甚密,这时候葛品连的老母亲就把这个案子上报给了余杭县衙。
余杭知县刘锡同带领仵作来验尸,仵作沈祥认为这是中毒身亡,
刘锡同得到这样一个结论,马上就认定街坊邻里的传言属实,就将小白菜带回县衙审问。刚开始毕秀姑不承认自己有谋杀亲夫之嫌,刘锡同就用大刑伺候,严刑拷打,根据当时的史料记载,刘锡同当时动用大刑包括用烧红的铁丝刺双乳,用金属锡熔化以后滚热的锡水浇她的脊背。在如此的残酷的刑讯逼问之下,葛秀姑被屈打成招,说是杨乃武把砒霜交给她,让她趁机毒死葛品连,以达到他们通奸居住的目的。
刘锡同马上传讯杨乃武,不料杨乃武来到县衙,矢口否认自己跟这个案件有任何关联,声称自己在十月初九日压根就不在余杭县,没有任何的作案时间和作案动机,刘锡同认定必须用严刑逼供的办法才能取得口供。于是刘锡同就像杭州府呈报了公文,请求解除杨乃武的举人出身,只有这样,他才能用严刑逼供拷打杨乃武。可就在他呈送公文,衙役刚走掉的同时,求功心切的刘锡同于当天晚上就严刑拷打杨乃武,将杨乃武三次夹棍,杨乃武三次昏死,尽管如此,杨乃武始终不承认自己作案,拒不画供。但即便如此,刘锡同却将供词“死者口鼻流血”改为“七孔流血”,以杨乃武与小白菜通奸共谋害死葛品连定案之论呈送杭州府,请求二审定案。 杭州知府陈鲁严刑迫供,杨乃武多次昏死,最后供认是他给的毒药。葛毕氏被陈鲁以通奸杀夫之罪判决“杨乃武斩立决,葛毕氏凌迟处死”。同治十二年十一月初六,上报浙江按察使蒯贺荪。
杨家不服,杨乃武胞姐杨淑英、妻子詹氏屡屡上诉,喊冤告状。历时二年,前后几十堂,皆因刘锡彤上下疏通贿赂,以致官官相护,依旧判定死罪,并详文刑部。詹氏也因上告失败而获罪被拘,幸同科举人汪士屏联合士绅上书刑部辨冤,刑部侍郎夏同善驳回详文,并请得谕旨命浙江三大宪会审。杨淑英为救弟弟,怀抱侄儿去省城探监,求毕秀姑据实翻供,毕秀姑深觉愧疚,当即应允。谁知浙江巡抚杨昌浚为保住自己面子和众多参审官员顶戴,依仗拥兵边疆左宗棠之势,会同藩台、臬台蓄意抗命,不准毕秀姑翻供,复以“通奸谋命”定拟上奏。杨昌浚此举激起浙江士绅公愤,杨淑英在他们支持下,至狱中让杨乃武写冤状,冒死赴京,滚钉板告状。光绪帝生父醇亲王痛恨杨昌浚蔑视朝廷,又怕各省督抚仿效,决意替杨乃武翻案,以示警饬。正当杨乃武看透黑暗吏治,与毕秀姑欲以鲜血、头颅祭告天下“大清百姓盼望青天”之际,上海的新闻报章《申报》,对此案自始至终作了详尽报导,矛头直指朝廷官官相护,暪上欺下。同治十三年十月二十九日,《申报》公布杨乃武呈诉都察院的状子全文,将杨乃武“八不解”公诸于众,引来民间舆论、浙江乡绅以及浙江籍官员对杨乃武的同情,由于杨昌濬涉嫌包庇下属,欺压浙江乡绅,故不少浙江籍官员为杨乃武奔走,希望可以为杨乃武翻案。最后此案终于惊动两宫太后与恭亲王奕䜣,下令重审。
光绪二年(1876年),刑部尚书桑春荣亲审此案,在朝阳门外海会寺开棺重新验尸。在刑部任职六十年的老仵作照《洗冤集录》说法,证实葛品连并非毒发身亡,乃得病而死,只是骨头表面发霉。光绪三年二月,震惊朝野的“杨乃武与小白菜”案宣告终结,凡三次上控,历四年而始白,杨乃武与葛毕氏获无罪出狱。
出狱之日,二人因在狱中多次被严刑拷问,皆一身伤残,毕秀姑奉懿旨,被押解尼庵削发为尼,杨乃武自己虽保住了命,却几为废人,连举人功名也不准恢复,不禁黯然自问:“我这冤案是昭雪了么?大清真有青天么,一曲冤歌传百年,长伴遗恨说青天” ?
这个案子平反昭雪以后,在当时的清朝政治环境中引起轩然大波,清廷连续发布旨意,惩罚余杭知县刘锡同,远发黑龙江判处流刑,余杭知县刘锡同勘验不认真,导致这起冤案的发生他是罪魁祸首,发配黑龙江。仵作沈祥以及其他相关人等30多位官员被革职、充军或查办,浙江巡抚杨昌浚、浙江学政胡瑞澜,杭州知府陈鲁一干官员100余位,革除顶戴花翎,永不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