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在等待下一次恰当的公考机会的日子里，我也终于迎来了人生的第一次面试邀请。打电话给我的人自称是一个检测公司的HR，我在脑海里迅速搜寻着自己投过简历的公司，但却对它没什么印象。
于是礼貌地让她重复了一下公司的全称，事后上网还真的搜索到了该公司的信息。只记得介绍里面说全公司所有大型设备共计26台，下设五个部门等等。
我心里一阵窃喜，别的不重要，光26台仪器这件事就足以显示这公司的实力了呀，毕竟在实习单位待了两个月后，自己也对食品检测设备的市场价格有了一些初步的了解。
我按照估算的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出发，到了她发给我的地址，却并没有找到公司。左右打听，路人都说没听过，无奈又给HR打电话，她说就在某某书店的二楼，你先找到这个书店，进去就看见公司了。
我晕，心里瞬间凉了半截！书店倒是容易地找到了，期待值却直线下降。我问书店的老板，这个公司是不是在这里，他继续低头看着报纸，只是轻轻挥了挥手，指向最后一排书架旁边昏暗的楼梯口，“那里上去就是。”
我狐疑了半天，被网上描述的天花乱坠的大公司连个正式的大门都没有吗？走上去，楼梯还吱吱作响。
二楼的空间和二次想象的也差不了多少，数了数，也就六七个房间而已，有的还是用隔板隔成的房间，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五个部门？我四下打量的时候，隔壁走出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姐姐，和我确认了个人信息。
“先到这里填张表格吧，一会儿安排面试。”
例行公事填完表格，真想问问我感兴趣的26台设备在哪里。
等了二十多分钟，她从隔壁房间出来，对随她身后出来的一个女生说，“再等我通知吧。”然后转身过来叫我进去面试。
她脸上保持的是一个专业HR该有的笑容，问的也无非就是在学校学过哪些专业课，自己认为自己的优点有哪些之类的问题。对我有一个大致的了解后，她开始介绍公司的情况和我要负责的工作。
“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档案整理员，毕竟除了员工档案的整理之外还要整理一些检测数据，所以优先考虑食品相关专业的同学。工资嘛，三个月实习期是800，转正之后1500，还有每天五块钱的饭补，你有什么问题吗？”
在她说出“档案整理员”的一刻，我就已经决定挥一挥衣袖跟她说再见了，不是自命清高，而是觉得自己的求职方向是食品检测，好歹也想学有所用一点，再加上这捉襟见肘的工资和名不副实的公司描述，我去意已决。
虽然不打算接受，保持礼貌的态度还是必要的，于是说，“我回去考虑一下再给您答复吧。”
起身要走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之前念念不忘的26台仪器这回事。既来之，如果有幸瞻仰一番也算是长见识了，不过，我的视线范围内确实还没见到一台可以用来检测的“大型仪器”啊。
“我们的检测室确实有一台气相色谱仪的，Waters的。”她只是朝里面指了一下，并没有邀请我进去看看的意思。
我没再往下问是因为我瞬间就明白了所谓的26台应该是把所有的办公设备都算进去了，而且电脑和打印机还是分开算的。
我的第一场面试，以内心的石化而告终。
02
两天后又接到一个从广东打来的电话。电话里的人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叫出了我的名字，同时还说：“我们收到了一份你的简历，请问你是在寻求一份食品研发检验类的工作吗？”
她介绍自己是Z市一家生产调味品的公司，可是我清醒地知道自己是不会投那里的公司的，Z市都是一辈子也没听过几次的地方。
我当时并未意识到这或许是个传销组织发展下线的开始，还把它当成了“得来全不费工夫”的一次机会。她电话里问了我自身的优缺点、对薪资的期待、对工作地点有无要求等一系列的问题，最后要我一天后打她留给我的一个电话号码，会有经理给我进行电话面试。
公交车上人声嘈杂，我心想即使拨通电话也很有可能听不清对方说什么，还不如到学校再安安静静地打。
我看着手表，到了约定电话面试的时间，可我还有两站地才能到学校。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二十分钟，电话里面却遭到了未曾谋面的“经理”劈头盖脸的批评。我深知责任全在自己，除了必要的解释外没再说过反驳的话。
切入正题之后，问题依然跟昨天的相似，只是又多了一些有关团队合作，是否可以接受日常加班之类的题目。
他又问我，“在Z市有亲属吗？”
我说，“没有。”
他的态度突然缓和起来，“哦，那对于你这样的员工，我们公司是有特别优待的，就是可以提供住宿。对于来Z市工作，你可以接受吗？”
我一咬牙，“可以。”
“年轻人，肯远离家乡出来闯，有前途。”又不是他劈头盖脸骂我的时候了。
他继续说道，“那好吧，你现在把身份证号告诉我，我们都要用员工的身份证号才能帮忙申请宿舍，而且月末的时候，你需要来这边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免费岗前培训，你觉得可以接受吗？”
哪有上来就要人身份证号的道理？而且他和昨天电话里的那位都很急切地表示出要我很快同意去那边参加培训的意思，我更觉得这像一个骗局。随意编了个借口没有当时就给他回复。然而，没过几天，我就听朋友小竹说，她也接到了一个从Z市打来的面试电话，要招HR，而小竹学的专业，正是人力资源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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