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所有箩筐,劳具都写着云清,并不是因为外婆是个文化人,恰恰是外婆不认识字,外公怕她想起曾经被霸占的稻谷,曾经无助落泪的场景,于是在月亮陪伴下,他用红色油漆,把每个能用的农具都细细地描上“云清”。
每次晒稻谷的时候,我都会拿个小板凳,坐在箩筐旁边看着眼前的一片金黄色在炙热的太阳底下静静的躺着,那股热腾腾的味道跟割稻谷时闻到的不一样,晒着的稻谷少了一股稻草的清香多了一股果实的成熟之香。
每次遇到大叔,大妈,老婆婆,老爷爷,我都会喊婶婶,伯娘,舅舅,舅娘,伯伯,伯娘,奶奶,爷爷。可奇怪的是他们从不喊我是云清婶婶的外孙女,云清伯娘的外孙女,云清的外孙女,而是狗伯的外孙女,或者阿嫦的大女儿。这个问题困惑了我多年,或许我外婆也说不清别人是怎么老喊她狗伯,或许狗伯说的是我外公的小名,当外公不在人世,大家就把这个名字延续到外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