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快毕业的时候染上了一个恶习:抽烟,当时以为自己是个能人,抽上了肯定能戒掉,但终究还是个凡人,吃过了饭,两根手指就不自觉的开始纠缠,点上火,吸一口、吐出去,烟雾缭绕的感觉很惬意,感觉纵有三千烦恼丝,也能在一根香烟的陪伴中,得到极大的放松。烟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细长的身体充满诱惑,对身体伤害不小,对钱包的伤害也是不小,但是还是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的想征服它,想用实际行动去证明,都反被烟征服了。平时没事的时候,我烟瘾很小,看不见烟也就不想,甚至可以抛弃它,但是一旦坐下来,开始要写东西了,烟就成了精神上的度娘,续上火才能有灵感,仿佛这一缕缕灰烟就是思想的源泉,取之不竭的动力,推动着我完成一篇又一篇,所以抽烟,我也就美其名曰:寻找灵感。正如古龙喝酒,喝出了一个武侠,而我抽出了一篇文章。
这次回家,和以前一样,我妈还是说:“以前烟酒茶都不碰,现在样样都会,烟能不能不抽,有什么好抽的。”这时候我爸就默默给我递上一根,那么作为听话的人,我自然恭敬不如从命,欣然接受。然后当妈的就默默的开始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我和当爸的就开始讨论各种香烟的口感。
每次回家呆的时间都挺短的,两个晚上,当然这对于离家很远的人来说,已经很奢侈了,但是人总是贪婪地。这次走的时候,我爸骑车送我去火车站,车上仍然在说着他最近的事情,也就是从我工作开始,父母跟我的聊天方式变了、内容也变了,以前是跟一个孩子在说话,现在的感觉是把我当成一个大人,独立思考,发表意见,共同商量。也就是在这样的变化中,也发现我快30了,父母自然也老了,父亲原来很结实,现在也挺结实,工人出身的他,在我小时候干起活来似乎不感觉到累,前段时间晚上大概7点多一点,打电话回家,我妈接的,说我爸找了个活干,有一天忙了个通宵,今天5点多回来,吃过饭已经睡了。挂了电话,我点了一支烟,抽的很慢,第二天上午我追了个电话给我爸,劝他别干了,也是从工作后,开始从一种新的角度心疼父母,从前不想接父母电话,现在也会主动打个电话回去,问问这、问问那。
回家头天晚上是在外面吃的饭,一辆小电驴还能载的了小时候的我一家三个人,现在不可能了,吃完饭,我妈让我爸骑车回去,要和我溜达回去,我爸支支吾吾不太愿意,不大情愿的走了。我和我妈走在很熟悉的路上,跟我老生常谈的说少抽点烟,只是多了一句陌生的话:小伙子你走慢点。我好像买了个什么东西,去了趟超市,我妈又说:天天忙,这里上次来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我要买的东西品种很多,我妈看了半天让我买个好一点的,问我有没有钱,我说有,她说不够跟她说。一路上走回家,出了一身汗,我妈也不像小时候带我出门的那个她了,背我走一天都不累,这一晚,她说她走累了。
我爸骑着车送我到了车站,取完票,他问我进不进去,我说抽根烟再进去,他说好,爷俩点了根烟站在进站口玻璃墙外的垃圾桶旁边,也没什么话,一口接一口,我看着他,他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他头发更加的花白了,黑色的头发也开始渐渐泛灰,我劝他别干的那个活,他确实也不去了,但似乎比上次我回来更瘦了,脊梁也没年轻的时候挺拔了,穿着一件穿了很多年的衬衫和裤子,这样很容易发现买了一双新鞋。之前的不能穿了,买了这一双,上次回来让他试试别的样式,去实体店里转了半天,他都不想要,这次回来说他在网上买的,160块钱。我问他怎么不买好一点的,他不愿意,我说又不是买不起,他就是不愿意。斜背着一个我淘汰的破包,拉链也不拉,张开的口子油乎乎的,当然不是吃饭弄得,里面只一台放着我不用给他的手机,他说很好用,在我不耐烦的教学中学会了微信、支付宝。烟灭了,我把烟蒂扔进垃圾桶说我要进站了,他说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他发个微信。我说好的。进了站,我朝外面看了看,果然没有走,他看我看着他,他朝我挥挥手,掉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