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既得,阴阴暮秋色;中途易辙,褴衫归乡客
去年秋,我辞去了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当时还编了一个庄严而体面的借口来搪塞领导。领导们客套地向我表示了挽留,然而去意已决的我,在听了总经理半个多小时的说教之后,道了声「谢谢某总」,最后还是坦然转身。
不过到现在,我都没有真正弄清楚我辞职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也许是因为上级小领导的小恶心(糟糕的人际关系),也许是因为到手薪水的最难以维生(自己没本事),也许是因为,那所谓的诗和远方(漫无边际的梦和幻想)……感觉我们都是矛盾的人啊。
大约以闪电的速度,我从原来的岗位抽身,轻松自在地走走看看之后,回了家,开始了懒散、颓废、消弭、黯淡无光的无业生活。但我好像并没有因为贫穷而恐慌,因为穷困潦倒、家徒四壁的我,居然恬不知耻地说不喜欢钱。从来没有腰缠万贯的理想,也没有广厦万间需求,虽然有人说男人不该如此堕落,但我还是觉得……其实我无话可说。
敌或友,自始易分明; 我与你,从来是两心
小时候,看到一高一矮两个男孩子要去景观池里捉鱼,高个子的,脱了鞋子跳入了池中,矮个子的,则帮高个子的提着鞋子,一直在池边绕步,时刻调整与高个子的相对距离,保持在最近的程度。许多时日过去,我在池边用一把大尺子划水玩耍,不慎脱手,大尺子落入池中,我脱了鞋子卷起裤腿,慢慢下了景观池,想要把陷入淤泥的我的大尺子摸出来。只是,我的同伴们,却在这时将我的鞋子拎到了水池边离我最远的地方砸进了池里,然后大笑着跑开了。被笑声惊动的保安大汉跑了出来,看到在水池中「摸鱼」的我,破口大骂。之后,拿着大尺子、提着湿湿鞋子的我,不知道被丢失在了哪里。
也许从那个时候,我就对「信任」和「朋友」这两个词有了奇怪的印象。我想不起来我曾经哪里得罪过我的同伴们,我始终以为,同伴或者朋友,都该手牵手一起走的,也许从这件事,让我开始觉得人唯一能信任的只有自己,只有自己是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这也许也是我在之后的人生中懒于结交新朋友的原因。我在独来独往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有时候,那些让我有了安全感和信任感的人出现在我前方的道路上,如果我抓住了,他们成为了我的朋友,如果我没有抓住,或者,我选择了淡漠地放手,他们也终将与我成为陌路。
也许人都是这样,思想在同一个层面,才有可能交融成为真的朋友,思想不在一个层面的,顶多也就是笑一笑,闹一闹,打个招呼就完了。可我做不到,对厌恶的人,招呼都懒得打。我把我与别人的关系区分得尤其清楚,爱就是爱,恨就是恨,朋友就是朋友,敌人就是敌人。我无法做到圆滑或者圆融,也许我还幼稚地活在我自己的世界,认为人都是非黑即白的。
可笑的是,我是知道人不是非黑即白的,好像几乎所有人都是灰色的,都是善恶交糅的,我也知道,人是会改变的。但我没办法,我一旦开始厌恶一个人,这个人将永远被我厌恶。有些令我厌恶的人,我会一笑而过,有些人我就无法对其视而不见。所以有时候,忍不住了,还是会针锋相对,争个你死我活,然而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我还没有修炼到波澜不惊、德怨两忘的境界,就算我知道争吵没有意义,我还是会傻傻地去那么做。
从别至今春已半,孤枕薄衾夜夜寒;未曾抽刀走天下,说到头来都是懒
一首打油诗开启这个小部分……
回家之后,想写小说,然而写完第一卷的大纲之后,脑子就空了。读书少的我,肯定是不适合写小说的,然而在家中的安逸,又让我的惰性越来越茁壮、越来越肥厚。虽然也有一些小作品发布在简书上了,但我仍然知道自己在写作这方面太过衰弱,我也没有在写作方面,找到任何一个能支撑我让我揭竿而起并发扬光大的长处类别。小说?词作?哈哈……小说,那不过是幼稚的我对设想的童话故事的加工再加工,词作,那不过是矫情的我对虚情假意的情节的添油加醋再添油加醋,不能称为长处吧。
我没有抬高我的创作,也没有贬低我的创作,那是我对我自己的作品的基本定位。
不过,有人跟我说:不懂武功,写什么武侠?没谈过恋爱,写什么言情?不是个女的,写什么闺怨?没经历过灾难,写什么末日?没在社会摸爬滚打,写什么人性黑暗?
其实我也挺呵呵的,写就写了嘛,反正都是胡编乱造,苛求这么多干什么,也不是写给你丫看的,老子肚中有口水,吐出来也没求你接着嘛。
不过,写都写了,就算影响文风和网络环境,也懒得删。赞扬和批评我是都会接受的,当然,被批评多了,人也总是会有牢骚的。有牢骚,意味着发现了短板,才有可能去学习提高,是吧。
想写小说没写成,已经写出来的部分也变成个压缩包,被封印在了某个文件夹的子文件夹中。想写词,写出来也差不多就那样,不伦不类不可定位,可说,无甚成果。还想加入乐团来着,却一直没有勇气迈出某一只脚,总的可说,虚度光阴了四个多月。
然而,懒了四个多月,也差不多了吧。
心有千千色,加身一黑白
家里没有催我找工作,我也吃着我自己的积蓄度过了4个多月。家里人?他们都知道我有自己的「想法」,他们知道我个性太强,太过自主、独立,太过固执、死板,也许谁也不能改变我的「想法」。我有想法,但这些想法似乎并不能为我建立物质基础,我所有的想法,也许都是幼稚的、虚幻的,它们缥缈在没有边境的奇怪空间里,不能当饭吃,不能当水喝,能给我的,只有心情的舒畅和心神的欢愉。
可我乐此不疲,我仍然愿意饿着肚子去经营它们,它们已经成为我戒不掉的瘾。
也许大部分男孩子都有武侠梦,我也有,但在这群有武侠梦的男孩子中,也许我和其中一部分男孩子又不一样是,我不想成为武侠,我想创造武侠,我想让那些绝顶的武侠大侠们,在我的股掌之中被玩弄。一个武侠世界的创建,也许会耗费很多心神,但非常好玩。
在小说里,我是那个操纵别人人生的人,然而在现实,也许我们都是被别人操纵的人。可我不想被操纵,不想被豢养在任何「地方」,不想像动物园的小脑斧一样,被游园的人们吊着猪肉在挑逗。但也许,操纵和被操纵,这就是残酷的现实。弱肉强食,亘古不变,也无可厚非。人都是要为着自身的利益而不择手段的(也许过激),都是会趋利避害的。是不是我们都要隐藏心中所有的真诚,在浑浊的人世间,藏在一个面具的后面,将自己的弱伪装成强?
我们是不是都习惯了伪装?
半笺错语,唯得一盏乱梦不肯休
也许我们都是想要自由自在的,都不愿被禁锢,我们都想要洒脱,都想说走就走,然而世事从来与愿违,我们始终有着千丝万缕的牵绊。好玩的是,我忽略了好多牵绊,背井离乡,来到了现在的所在,这是我除开家乡,要持续生活好一阵子的第二个城市。不愿意钉死在某一个地方的我,开始了辗转漂泊的生活,追求着相对的自由,以及,诗和远方。也许我最终会迫于眼前的苟且而放下诗和远方,不过那都是后话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本文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