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随着孤独的脚步,生怕落了队伍。
昨天跟三两好友吃着火锅,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各自最孤独的时候是哪一次。
服兵役归来一年有余的朋友先来开了个头。过年那天被部队调遣至外地,住在那边一家通院里,适逢佳节,家家户户洋溢着欢乐团圆,看着别人一家人看着春晚吃着年夜饭,环顾四周,战友不在,家人相隔千里,心中苦涩也毫无办法,只能去买几瓶酒,就着一点花生米看春晚,眼眶胀得厉害,鼻子酸涩,今天的月色真好啊,越是花好月圆眼泪就越是像脱缰的野马,忍耐不住,淌了满脸。这就是我最孤独的时候,现在想起来还是深有感触,终生难忘,该你们了,他这样说道。
另一个朋友接过话茬。那天是端午节,早早起来,挑拣再三,穿上一身行头,洗面奶好好洗个脸,整理好发型,打开门突然想不起来今天要去哪,今天有人约吗?没有,无奈间还是迈出门,找个好地儿点了两个菜,一荤一素,吃得津津有味,可能习惯了?大过节的日子一个人也可以吃得唇齿留香。讲完,他们看着我。
我讲不出。实际上这个话题提起的时候,我想好了各式各样的故事,从小到大,每一天,我都觉得我用行动解释孤独的意义。我喜欢它。
初中毕业放假那天下午,收拾好书本一个人踏上回家的小路,背着几十斤的书本。半途袋子提手坏了,于是只能抱着十多斤的一摞书赶路,回到家浑身湿透了,奶奶数落我怎么不知道跟他们说他们来接我一下。不是作践自己,就是很想一个人再走一下这段路,想些事情,安静一会,跟孤独赛会跑。
高中隔壁班有个妹子家挺远,路上又没有路灯,挺害怕的,就提出去送送她。真的挺远的,走过去快四十分钟。不是想要亲近她的原因,事实上我们已经两年多没有联系过了。想着回家路上就是一个人了,深夜,什么都可以想想,思想飞到黑夜里再落下来也没人打扰。那天回家的路我用了一个多小时。
大学两年里,几乎大多数夜晚里,九点钟到一十点之间我都会去操场,挑那个灯光最差最角落的球场,一个人跟自己较劲,投出一次又一次投篮,练着一次又一次背转身,看着皮球落下去弹起来,四下无人无比安心。
花时间锻炼折磨自己,陷入孤独,习惯孤独。一个人的时候,黑夜就是一面镜子,自己清晰的摆在面前,好坏愈来愈透明,思绪越来越清楚。
我努力地接近它。奋力追赶,仿佛能让自己成长的方式就只有这一个。
当我孑然一身,面对黑夜,抑或白昼,思想飞出去身体在原地,我能感觉到我活着,我整个人有生命。
你最孤独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呢?我真的给不出这个答案,我看不到孤独,它是空气,和我同行。
每个人对热闹的氛围都有眷恋,藏起来,藏到别人都看不到,就变成只有自己的国度。其实不用怕啊,这些就是人生的行李了。
我的行李,全都是孤独。我的心里,全都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