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在清醒时共同拥有一个有序的宇宙,但是在睡梦中,他们就返回到自己的世界中。”(赫拉克利特)
冬天已经开始了一些日子,印象中,存留两次安静的雪。一直忙于一些内心以外的事情,无力排挤,只能被它们驱逐,填充。惯常的来去,岁月任性地流过肌肤,印下尚不算深刻的纹理。
很少与一定心理距离之外的故人获得联系,被动的等待,或者认可了彼此的不属于。那些人在与不在,都已脱去当初在时的状态。对于这种全新,微微带有恐惧,在对方的瞳孔中辨不出意愿的自己。同时,设想出了对方对应的惊惧。
试着顺从,规律的人生,另一种勇敢,不再逆违。知道一点自然,规则,慢慢适应剧烈情绪变化之后的淡薄,喜悦与平静,以及细小的悲哀,于身体看不出大的不同,于心底,只算无垠戈壁上的自在舒缓的流沙,无恙,甚觉无痛。
岁末,许多大雾的气候。神秘,浓重,隔着玻璃,可以自由幻想出海水的腥味与湿气,在这丛距离海洋最远的建筑中。不远方,暗郁的色调呈现着人的所在,孤立,失助,蠢蠢索动。
万物息息,空空移动,陈列。置身其中,只有咫尺的物质。依旧无法触摸,否则应属于自我才是。每一寸的走动都恍若城堡的飘动,虚幻,色泽,必要烦恼于每一寸的坚重。却很喜欢,因为不一般。
洁净,反之,污浊。透彻,反之,暗昧。时过境迁之后,冷静克己中,对立的性质都在渐渐繁衍为一种内化的领悟,接受,并开始记住。也许,仍然不能的人事健在,但要努力,主动地拒绝,安静地,坚固试图动摇的决心,放弃挽留的隐意。骄傲生长,表现如常。
看有关童年的电影。有关泰国的一对小男女。
情节简洁,时间短紧。感动于男孩脑海中复现的女孩的笑,清晰,永恒,在剧目的最终,女孩子的婚宴。幼年时期,他她两小,毫无猜疑,潜身水塘憋气斗法,骑坐树干划拳猜谜,横拉皮筋撑跳嬉戏,不计男女,光阴清澈,情谊漫卷,美好可怜,惹人嫉妒。
遗憾,回避不了性别中的迥异,以及同性的讥笑刺激,男孩尊严骤起。小小的逞强与计较心下,众伙伴面前,女孩珍爱的跳绳突然被男孩切断,女孩问故,被推,流泪,继而仰地,而男孩却自顾骑车,悻悻长去。不久,男孩有悔,只恨女孩决意,很快,痛将漂亮的长辫斩断散去。
一晚,男孩与女孩同为理发师的父亲奇怪言和,深夜的理发店中,望向这对倔强的宿仇,男孩的母亲告知男孩,女孩不日就要搬离,男孩面容牵动。那日清晨,女孩举家迁移,卡车轰然启程。男孩沉睡如醉,几乎误过。
朦朦中,仿佛听到谁又在楼下呼唤,为的一同乘坐校车就读。男孩乍醒。匆匆跨上单车,直追,心无旁骛。短发女孩置于卡车前座,几次于后视镜中均未发现车后正在发生的拼命狂奔,汗水四流。男孩筋疲力尽,失望,无援。随之,口袋中滑落那条未能送出的接好的橡皮跳绳。
一别经年。再次忆起,已是如今。青春固是美好纯粹,却终因错过,成为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