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尔索拒绝在知悉的事物上撒谎,甚至不对自己的灵魂撒谎,他拒绝参加一切不真实的“游戏”,是,他的确在妈妈的葬礼上表现很漠然(加缪小时被冷漠蛮横的外祖母抚养),所以就该被检察官厌恶吗?在自己的审判席上他几乎没有参与感,又甚为局外人,好像有那么几次检察官是在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说的,然而,没有人想听他说,或者想听他说的人都在等着听一场笑话,所有人都被权利束缚,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审判他,说他没有人性没有灵魂也好,没有道德准则也罢……检察官始终都在试图去证明莫尔索的犯罪是有预谋的,他从两方面亮出证据,首先是铁证如山的犯罪事实,其次是这罪恶灵魂的邪念提供的心理暗示。检察官批判莫尔索灵魂之空虚宛如一道深渊,这种无视社会准则的人不为社会所容,且无权乞求任何人的怜悯,因为他不懂的基本的感情反应。而面对检察官的这些陈词,莫尔索还在回忆曾经拥有过的欢愉,法庭让莫尔索感到窒息,他只想回到牢房去睡觉......他依然把自己置于局外人的立场,也许是被置于......
刚开始觉得莫尔索麻木无趣而又超乎寻常的冷静甚至对一切事物淡漠,包括自己(毕竟在自己的审判席上被公众审判之时他都觉得那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他站在路人的角度观望着审判的进展),后来觉得他其实很有想法,只是他的想法和平常人不在同一个维度,他从不对知悉的事物撒谎,他敢于反抗神权,他对世俗超凡的开脱……
其实,我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对莫尔索的态度的转变是不是因为检察官的咄咄逼人,是不是因为他在最后一刻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不相信上帝),又是不是处于对结局的悲悯……其实以我对感情的依恋程度,我不会理解莫尔索,妈妈的葬礼毫无悲感,且毫无伪装,翌日与玛丽确定并发生关系,还去看喜剧片,他一刻都没有进入悲伤,他对待一切都很漠然……但我最后却在同情他,难道人生来就对遭遇不幸的人保有悲悯之心吗?反观,对于幸运之人又会报以什么心态呢?
以法兰西人民之名,莫尔索将被斩首示众。
至此,他开始幻想有逃离断头台的机会,开始幻想奔向自由的可能性,我原本以为他在上断头台之前疯了,这会是一个更悲惨的结局,然而他还是淡漠地走上了断头台,依然保持着绝对的冷静,拒绝和神甫见面,即使见到神甫,也没有被神甫洗脑,神甫哭了.....…
最后我才听到他对待妈妈死去的态度----死亡近在咫尺,妈妈一定感到了解脱,并且为重生做好了准备,无人有权替她哀哭。我亦如此,我已准备重新再活一遍。
加缪语录:
某一天我的家人和母亲也可能遭遇侵袭,我相信正义,但在正义之前我必须先保护好母亲。
真理是神秘的,难以捉摸的,总是有待被征服;自由是危险的,道阻且长,却令人振奋。我们必痛苦而又坚定地朝这两个目标迈进,就算虚弱也决不能停在漫漫长路的半途。
我无法脱离艺术而活,但我从未将他置于万物之上。
艺术绝非独享之乐。
你们方才授予我的荣耀何其慷慨,其流播又何其深远,我愿意领受它,并将之分享给所有处于同样逆境的斗士,他们未取得丝毫奖赏,仅遭遇了不幸与迫害。
------阿贝尔 加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