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1月份的时候,看到一条《印象·刘三姐》的新闻。都说,没看过《印象·刘三姐》就等于没去过阳朔,反正阳朔我是白去了。
不由想起,2013年特地飞去山西看的一出戏——《又见平遥》。时隔五年,真的很想再去看一遍。我也真心推荐去平遥玩的朋友,为这部戏多留一个晚上。
尽管是由王潮歌执导的。起初,蠢钝如我,对《又见平遥》没抱太大期待。拿到票的时候,还是蛮惊讶的。头一次见到没标座位号的戏票,心里暗想:莫非我们来晚了,买的站票?
等到大戏真正开演的时候,我们一行人一直被人流簇拥着,不断往前。整场戏就在全场观众“边走边看、走走停停”的状态中进行。看戏的时候,不由想起卞之琳的《断章》,分不清究竟是我在看戏,还是演员在看我们。
《又见平遥》讲述了一个关于血脉传承、生生不息的故事。我一直不知道如何描述当初观剧时给我带来的震撼。官网定义的“情境体验剧”似乎并不能完全准确地概况那种感官。
前几天,看了朋友发的一个软文,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当年《又见平遥》最让我震撼的点,就在于“沉浸式”观剧过程。
浸润式戏剧在全世界戏剧界是非常新颖的先锋创作。在沉浸式互动戏剧里,观众不是静止坐在座椅上,而是随着剧情的推进、演员的走动而跟随。一个转身,也许演员就会和你对上戏。
作为《又见平遥》观众的我,当年就像“穿越”到戏里一般,真切感受到新奇、好玩。“包子铺老板娘”就在我身边大声吆喝着,“刚出炉的包子,客官你要不要试试?”我也清晰看到“杂货店老板”在向“观众”兜售他新到的好货。还有一个好奇心重的观众探出身子,想去“青楼”一探究竟,被无情的“姨娘”一把推了出来。
我原本只是一个局外人,但在整个看戏过程中,却常常分不清哪儿是演员,哪儿是观众。演员和观众打成一片的场面至今让我难以忘怀。某种程度上来说,观众无意识的“参演”也成就了这出好戏在我心中的地位。
白天游览的冷冷清清的平遥古城,早已不复当年商贾如流的风采。哪怕保存得再完整,我也很难凭借一砖一瓦想象当年的车水马龙。后来才想起,平遥除了拥有“中国境内保存完整的明清时期古代县城的原型”,还有大名鼎鼎的“平遥国际摄影节”。犹记得朋友给我看她个人摄影展的布展照片时,我并没有被古城的“古朴”吸引住,倒是对“凋敝”二字有了更为直观的体会。
多亏晚上的《又见平遥》再现了昔日古城的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如果说白天的游览让我对平遥古城产生了感性认识,那《又见平遥》这场戏,让“平遥”的形象更加深入人心,也让人对平遥历史文化有了深切的体验。
五年过去了,我不能说自己记得清完整的剧情。但是除去繁华的闹市,我还记得近在咫尺的“送镖师·洗浴”,记得赵家大院里的那次选妻,记得那面结合了现代化的声、光、电等表现手法的亦真亦幻的城墙,更记得那个朝着家乡的方向,不停奔跑着,忏悔着的赵东家。
“镖师”、“家族”、“生离死别”应该都是这出剧目的关键词。好几次移步换景,让我陷入和主人公“同呼吸共命运”的复杂情绪里。
都说戏如人生,人生如戏。
这出沉浸式戏剧还妙在不同线路的演出,有些部分是不尽相同的。也就是说,只看一次演出的话,并不能看完演出的全貌。所以,在看戏的时候,许是被人流裹挟着,或是被氛围推动着,我特别想知道,我走这边的时候,另一边在演什么?如果当时,我跟着人流走到另一条小巷里,会看到什么样的景象?
也因为这个遗憾,我特别想再去二刷《又见平遥》。
但其实人生亦是如此。
谁能保证二刷、三刷,就能看清这出剧目的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