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是撕碎后的丑陋面具好呢还是伪装的面具又戴上了。
面红耳赤,一时之间分不清楚是在唱戏还是在喝酒,本该是酒席之后才会出现的泔水那一瞬间出现在了我的胃里,涌上喉咙。
强拉硬拽。
——坐下吧,再来拼!喝不够!
想比的应该是寿命长短。不要命的喝法考验的不是胆量是寿命。
——是不是看不起我!
红的是脸,不知怎么也上头了。
——咱俩这么亲的人,为什么不来!
他伸手,勾住了堂弟的脖子,整个人亲呢地挨在他身上。好像子宫里的双生子。
堂弟的妻子前去苦口婆心地劝说。他不能再喝了,身体受不住。
——乱讲,不喝就是看不起我,别装出一副喝不起的样子,再开一瓶酒出来!
嗓门大的好像是因为他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唱戏的人一般嗓门清脆,要让所有人都看戏。
——你去,拿一瓶新酒出来,白的!
这边在你拉我拽,劝酒的,戒酒的。拔河比赛。中间是天平不平衡的倾向于不喝酒的人。但是不能说自己不喝酒,说了就是输了,村里男人的面子就是他啥事都能干。
劝酒的这边力气大一些。
——逢年过节,好好喝一个,兄弟几个多久不见了!
——哪有喝茶的道理,你的酒席上到时候我也喝茶!
戒酒的这边形单影只,堂弟的老婆死死拽着堂弟的胳膊,对面是五大三粗的男人们。斗不过,男人在力气上不会让女人的。但是男人会伪装,让女人相信自己的力气可以大过男人,时不时拉离座位,马上又拉回去。反反复复,像海里一沉一浮的浮标。
结局当然是谁都没喝,下午的一场就是终点,怎么会再喝。劝酒最起劲的,滴酒不沾。应该要戒酒的,喝了半瓶倒在床上一下午。红脸脖子粗的,醉步走着被人搀扶着离开了。
烟花一阵一阵地响,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