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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踏足过老街无数次,每次路过那些老店,我总是会忍不住停下脚步,仔细观望一番,试图,从那些斑驳的痕迹中,窥探出往昔的点点滴滴。
清晨,山间的雾霭迷蒙,仿佛给大地罩上一层轻纱,山林因此浪漫,只见雾气在晨光里升腾、旋转着舞姿,而老街也顿时被记忆打湿,一瞬间,令人恍惚回到了上世纪的场景。
穿过破烂不堪的小路,一排排深灰色的瓦房,呈现在我的眼前,时光如老旧的绿皮火车,缓缓地载着老街往前走去,少年不再,再见已是苍颜白发,颓颓老矣。我站立在樟井路口,目送着一位位老人,或弓腰驼背,踽踽独行;或被众星拱月般搀扶着,脸上虽挂着笑意,但轮椅滑动的每一步,似乎都像走在刀刃上那般艰难;健硕者,步履如风,谈笑风生;但更多的是,围坐门前,摇着蒲扇,一片安然神态,仿佛是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正值周末,老人们陆陆续续步入活泉堂,开始了做礼拜,随着祷告的声音不断传出教堂,整条街,仿佛沐浴在圣光之下。看着高大雄伟、与众不同的教堂,立于一片低矮建筑当中,为老街增添了一抹异域风情。
三角梅在一角肆意盛开着,簇拥着、熙攘着,梅之夭夭,灼灼其华,鲜艳的粉,如一袭长裙的舞女,只待微风起,便随风起舞。不远处最高的楼上,依稀着古老的建筑模样,一群鸽子扑闪着翅膀,寻寻觅觅之中,来来回回,上下翻飞,几度出走,又折返,如此,突然明白了鸽子的一生,兜兜转转,绕了一个圈,最后不过又是回到原点罢了。也恰如我们普通人的一生,出走半生,最终渴望的不过是落叶归根——又回到最初的地方,至此,一生才称之为圆满。
古老的水井,在哗哗哗的水声之中,依然为人们提供着生命的源泉。看着古老的压水井,想起年少时压水的情形,或许,多年以后,我们的后辈已渐渐不识那些东西,是啊,有些东西,注定会被时代淘汰,可曾拥有过的人,又怎么会轻易忘记呢?樟井路上,如今依然留存着一些店铺,如经营副食的、卖布的,还有那一直旋转的缝纫机,缝缝补补,在它们身上,我们可以看见一些时代的足迹。
而我一抬头,却见幽深的巷道尽头,是一幢一字型的长屋,这是温州地区典型的建筑,如今,已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而我却对那样的老屋情有独钟,不单是建筑的独特性,它还体现了浓厚的家族观念,宗族意识,这,是一种文化的代表和传承。而,如今,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具有地方特色的建筑不断地被高楼大厦取代,千篇一律,倒失去了地方的特色。
透过无限延伸的巷道,远处的高楼若隐若现,形成了新与旧的强烈对比,或许,新旧更迭是大势所趋,但作为一种文化载体,它们值得被重视与保护。
老街上的百年榕树,子子孙孙,岁岁年年,目睹着时代的变化,日光下,它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宛如一幅旷世名画。榕树之上, 建有一个亭子,虽护栏的颜色已脱落,但立柱依然鲜艳,就如这棵榕树的生命力一般,依然葱郁,生机勃勃。它,似一位老者,静静地为自己的子孙荫庇起一方天地,而自己却从不索取什么。
看着大榕树下人来人往,步履匆匆,穿过巷道,在光影作用下,仿佛一瞬间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似的。而当我细看这棵榕树时,才发现它,有树干已枯死,但是却孕育了许多生灵,如此,它延续了自己的生命。
或许,很多东西,它都有自己的命运,但那绝不是终止,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