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想起点什么,写点东西都在白日某个瞬间,或是因为一首歌,或是因为之前的经历,又看到点什么事物,脑海里想了许多东西,几乎成一篇文章,思维之快,哪怕我用流畅的笔,最快的速度,都来不及写下脑海中闪过的金句。而至于真正的下笔要去写的时候,就非得到了灯火昏黄、虫鸣不休的深夜。
江南的梅雨季节里,雨水总是如约而来。岛城的雨又不同中城的雨,闷在盆地里的中城总有一股山间野地的潮湿,又伴着不愿降低的温度一起,甚是闷得慌。岛城就不同,一下雨保准降温,不仅降温还一定起风。这风还是海上城独有的闲腥的海风,好不凉快。再过些天,便是初十,入伏后,梅雨再过些时日就要来离开。梅雨季是个为数不多的大的降水季,梅雨季总有下不完的雨,有湿润极了的空气,有晾不干的衣服,还有不出门的慵懒。有时梅雨季是那么烦人,有时也舍不得它离开,梅雨季节大概是盛夏的酷热前最叫人珍贵的清爽,还有最适宜睡眠的时日了。
而对自己而言,似乎下雨才是一切浪漫的开始。你看那么多的电影,多多少少都有男女主在雨里的场景。或是哭泣相拥,或是转身离别,一场场雨声大作里的轰轰烈烈。雨丝落在身上,打在伞上,落进地上的水洼,也敲开主角们的心门。可能没有浪漫故事的雨天不能称得上是一个完整的雨天吧。恋人们打着伞走在雨里,一切呢喃被雨声盖住了,雨水悄悄支起一块幕布,雨丝唯一要做的是尽情地飞扬,诉说天地最究极的幸福和美妙。
从中城回到岛城的前一晚,还在担心会不会下雨,要是下雨就很麻烦。拎着大包小包,一边照顾自己还得照顾它们。所幸,天气预报在中城常常失灵 没有一滴雨要从天上偷偷跑下来,反而要从我的身体里蒸走水分。终于回到岛城的时候,还留在寝室的室友和我说,中城下雨了,暴雨。很庆幸没有遇上中城的暴雨,坐在车上的我想。我能够想象中城暴雨时的模样,真的遇上的话,归程上的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估计一天的脾气都会被一场雨给激出来吧。
岛城的雨还在敲着我的窗,如今七月,算下时间,期满一年——去年的这个时间,写完所谓的搁笔之作,准备着假期的工作和旅行一些事情,记得那个夜里,仍下着雨,似乎一切都与雨有着一种剪不断的关系。母亲说,出生在雨天的人,一生中所有大事都会在雨天。我简直怀疑是否有这样的科学,与我而言确实如此,真有玄乎哉?
白天的时候,在忙着整理学校一八年九月以来半年的官微。花了几个时间,终是整理好了九月和十月的内容,心头颇有一些感受。时间真的是很快,转眼一年过去,下一个九月就是自己作为学姐学长去迎接新生,接手招新等等工作了。整理官微无疑是个回顾,哪个日子出了什么推文,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篇篇推文或者说微刊如过去的日历,刺激着我的记忆,又翻阅了一次。过去一年里的点点滴滴忽然在脑海里愈发清晰。珍贵的回忆甜蜜,感慨的言辞犀利……从最初的遇见到逐渐的习惯,每一个人,每一件事,如今想来,另有滋味。尤其几件:加入大学生记者团;自己的第一篇微刊发表;和喜欢的女孩在一起又分开;驾轻就熟地组织着班级活动……太多了,实在太多了。这三百六十五天里我不曾用心记忆,却在我试图回忆的当夜里消逝殆尽。那些努力想留下的,又会在多久后,退出我的记忆?至于那不曾记忆的记忆,我又将如何去找寻它们呢?
七月的记事似乎仅仅关乎了雨和对,过去的想法。那就这样吧,我想起一首诗,这样写:昨天晚上还下你那里的雨/今天就来到了这个城市/像是紧走慢步赶了一夜/一大早就敞开了我的房门/在看见它们的那一瞬/我有些吃惊/提速的火车也没有这么快啊/两个翅膀的飞机也没有这么快啊/它们是坐着什么来的呢/它们一下子就来到了我的眼前/它们过来 摸摸我的脸 我的耳朵/我的裙子 我裸露在空气里的凉凉的小腿和手臂/它们说着它们的情话/不停地告诉我/它们都是从一路从你那里下过来的/
嗯,那些从你那里下过来的雨,或是从我这里下过去的雨,争着说着情话:“盛夏,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