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化》第60章:亡魂重现

第一段落:梦境诡谲

夜深如渊,惨白的月光透过厚重的乌云,像幽魂一样飘落下来,映照在宗门祖祠的黑色屋瓦上,散发出阵阵阴冷。整个宗门笼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静谧之中,只有偶尔从风旛上飘来的微弱铃声,凄清如同低语的亡魂。

“救……救我……”

突然,一声若有若无的呻吟自某间弟子的寝室传出。床上的弟子眉头紧锁,额头冒出细密冷汗,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正在承受某种无法言喻的折磨。他陷入了梦魇之中,浑然不觉自己正陷入一场恐怖阴谋的漩涡里。

梦中,是一片扭曲的黑暗,黑暗之中缓缓浮现出一张张惨白而狰狞的面孔,那些熟悉的容貌,竟是数日前被宗门肃清时惨死的长老们。他们眼神充满愤怒与哀怨,脸颊上满是干涸的血痕,嘴巴无声张合,似乎在倾诉着某种无法被遗忘的冤情。

“你们为何害我!为何害我!”

忽然间,亡魂齐齐张口,发出撕心裂肺的控诉声,声声如厉鬼哀嚎,尖锐刺耳。这名弟子猛然惊醒,喘息着坐起,神色惊恐,瞳孔剧烈收缩,仿佛看见了什么极为可怖之物。

“怎么回事……这、这都是些什么……”弟子心神未定地喃喃自语。

然而,噩梦并未就此结束。

几乎在同一时刻,宗门的各处寝室内陆续传出类似的尖叫和挣扎之声,一名名弟子相继从噩梦中惊醒。他们惊恐万状,面色惨白,仿佛在梦境里共同经历了一场诡谲而恐怖的遭遇。

走廊里,灯火摇曳不定,光影交织如同群魔乱舞,一股压抑而诡异的气息迅速弥漫开来。弟子们纷纷惊慌地冲出房门,脸上写满了茫然与恐惧,互相打量间充满了戒备。

“你们也梦到了?”一名弟子声音颤抖地问道。

“长老们……他们回来了,他们说我们欠他们的命……”另一人满眼恐惧地说道,神情已经近乎崩溃。

人群之中议论纷纷,所有人都在互相证实,噩梦竟然是一模一样的。这种可怕的巧合使他们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内心的不安和恐惧疯狂滋生。

角落里的烛火无故熄灭,黑暗再次侵袭。就在此时,一阵阴风突兀地卷过长廊,寒意入骨,所有弟子齐齐打了个寒颤,彼此面面相觑,心底恐惧已如潮水般泛滥。

“这一定是诅咒!我们肯定被诅咒了!”有弟子惊恐地嘶喊。

就在这混乱时刻,宗门祖祠之中,一道阴影缓缓浮现,盘旋于供奉着祖师牌位的香案之上,凝聚成一张阴森的面孔,正是此前惨死的某位长老。他目光幽冷,嘴角微微上扬,诡谲而冰冷的声音传遍了祠堂。

“你们欠下的债……终究要还的……”

声音回荡如厉鬼索命,直穿每个人的耳膜。弟子们顿时心胆俱裂,几人甚至吓得直接瘫倒在地,哀嚎连连。

远处,婉妗的寝室内,烛火忽然剧烈闪动,她骤然睁开了双眼,脸色阴沉似水,眸光冷厉如刀。

“看来,他们终究还是不肯善罢甘休啊……”她低语道,声音中透着无尽的寒意。

夜幕之下,风旛轻摆,铃声幽幽作响,宗门内的一切,都仿佛正在渐渐被黑暗吞噬,只有祖祠里的那道黑影,静静地凝望着这一切,眼底的怨毒与复仇之意,越来越浓烈。

一场风暴,似乎已在宗门深处悄然酝酿。

第二段落:灵异事件频发

天色渐明,清晨的雾气笼罩着整个宗门,像极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白色幕布,阻断了任何可能的救赎。一夜惊魂未定的弟子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各自回到岗位,试图以日常事务冲淡内心的阴影。然而诡异的是,压抑的气息非但没有散去,反而愈发沉重。

祖祠之内,供奉着宗门历代祖师的香炉忽然冒出一阵青烟,那烟气竟诡异地聚而不散,慢慢凝聚成一张人脸,目光幽冷而阴森。打扫祖祠的弟子刚迈进大殿,便被这一幕吓得手中扫帚“咣当”掉落,膝盖发软,差点跪倒在地。

“你们害了我们……”烟雾中传出低沉的控诉声,如丝如缕,听得人毛骨悚然。

弟子吓得魂飞魄散,跌跌撞撞跑出大殿,声嘶力竭地喊道:“鬼!祖祠里闹鬼了!”

几名巡逻的弟子听到喊声,急忙赶来查看。一进祖祠,他们脸色顿时惨白无比:供奉着祖师牌位的案桌上,数张功过格赫然散落一地,纸面如被鲜血浸透般殷红,浓稠的红色液体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淌,渗入古旧的木质地板之中,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臭。

“这、这是血!”其中一名弟子强忍恶心,声音颤抖地说道。

另一名弟子迅速捡起一张功过格,只见纸张之上名字与过往记录竟然扭曲变形,仿佛活了一般在纸面上不停蠕动。他惊骇之下急忙甩开,纸张飘落在地,竟燃起了幽蓝的火焰,转瞬间化为飞灰。

“快、快禀报宗主!”几人心惊胆战,慌忙退出祖祠,连滚带爬地冲向婉妗的住所。

与此同时,藏经阁里也传来一声尖叫。弟子们冲进去后,只见平时整齐摆放的经卷如今散乱一地,卷轴自行展开,密密麻麻的字迹居然在纸面上诡异地游走,如同一群黑色蚂蚁在纸张之上疯狂爬动,让人看得头皮发麻。

“它们在诅咒我们!经书都活过来了!”看守藏经阁的弟子双目通红,已然被惊恐逼近崩溃边缘。

消息迅速在宗门内扩散开来,越来越多的灵异事件接踵而至:后花园的花木无风自燃,腾起的火焰居然映照出一个个人影,张牙舞爪,似乎正欲挣脱束缚;练武场上的兵器莫名颤动,刀剑铿锵作响,如在交锋;甚至连水井里的清水,也泛起了诡异的红色,隐约还能听见水底传出的阵阵呜咽。

恐惧如瘟疫一般蔓延,弟子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他们聚集在一起,神色惊恐,议论纷纷:

“我们这是被诅咒了吗?”

“长老们的亡魂一定是不甘心……”

正当弟子们议论之时,一名脸色阴沉的执事大步走来,厉声喝道:“闭嘴!宗主马上就到,尔等再敢胡言乱语,严惩不贷!”

弟子们顿时噤若寒蝉,纷纷垂下头,脸上满是惶恐之色。然而所有人都明白,这些灵异事件绝非偶然,而是一场迟来的报应。

很快,婉妗一袭玄色长袍缓缓走进祖祠,脸色冰冷如铁。她扫视一圈凌乱不堪的场景,眼神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与焦虑,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你们都退下,这里由我亲自处理。”她声音低沉而威严,让人不寒而栗。

弟子们如蒙大赦般纷纷离开,只余婉妗一人孤零零地立于祖祠之中。看着满地染血的功过格,她面色越发阴郁,喃喃自语:“真是阴魂不散啊……”

话音刚落,祠堂内骤然阴风四起,诡异的低语声再次响起:

“你以为焚账灭证就能掩盖真相?你以为血契诅咒会随风而散吗?”

婉妗目光微寒,手中符咒骤然燃起,火光映照着她冰冷而坚定的面容:“亡者归去,别再妄想搅乱人间。”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那阵阵令人胆寒的低语与狰狞的笑声,犹如深渊中的恶魔,正在耐心等待着她的沉沦。

第三段落:镇魂之战

夜幕降临,漆黑如墨的天际下,祖祠如同一只匍匐在暗夜中的巨兽,阴森肃杀,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来。祠堂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墙壁上的诡异影子,仿佛暗藏着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诸位准备好了?”婉妗目光如冰,声音透着压抑的冷厉。

她站在祖祠中央,身后数十名心腹弟子手持雷法符咒,脸色凝重,如临大敌般戒备四方。今晚的祖祠格外诡谲,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中蠢蠢欲动。

“宗主,一切妥当!”身旁一名弟子低声回应,声音里掩不住的紧张。

婉妗点了点头,缓缓举起右手,掌心中的符咒隐隐发出暗红色的幽光:“开始。”

瞬间,数十张雷法符咒同时亮起,刺目的光芒瞬间驱散了祖祠内的阴影,化作道道耀眼的雷光,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符网,向祠堂四周扩散而去。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阵沉闷的雷鸣,震得祠堂木梁嘎吱作响。

然而,诡异的是,就在符网触及祠堂四角之时,一阵阵凄厉的惨叫骤然响起。黑色的阴气犹如决堤的洪流,从墙壁与地面的缝隙中喷涌而出,迅速凝聚成一张张怨毒的面孔。

那些熟悉的面容,正是被宗门肃清时惨死的长老们。他们目光森然,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声音如鬼魅般飘荡在祠堂上空:

“还我命来……”

阴气如潮水翻滚,迅速将雷光符网包裹吞噬,顷刻间将整个祖祠变成了一片黑色深渊。婉妗面色骤变,眼中闪过一抹惊愕,没想到这些亡魂怨念竟然如此强烈,竟然能与雷法抗衡至此。

“加大力度,不惜一切代价镇压!”婉妗咬牙低吼,额头隐隐渗出汗珠。

“是!”弟子们齐声应和,纷纷催动灵力,再度将雷法符咒打出,试图重新掌控局势。

但那些黑色阴气凝聚的亡魂仿佛察觉到婉妗的意图,顿时发出更加凄厉的嘶吼,纷纷化作一道道锐利的阴刃,破开雷光符网,直奔婉妗而来。

“宗主小心!”旁边的弟子惊叫一声,想要冲上前阻挡,却被阴气狠狠地掀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壁之上,鲜血狂喷。

婉妗瞳孔猛地一缩,迅速抬手抵挡,但阴刃威势凶猛,直接穿透了她的防御,狠狠刺入她的胸口。剧烈的阴寒瞬间蔓延开来,她喉咙一甜,一口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宗主!”弟子们见状大惊失色,纷纷围拢过来,急忙将她扶住。

“别管我……继续镇压!”婉妗强忍剧痛,语气冰冷决绝,眼神之中透着不甘与愤怒。

但她心中却一阵冰凉,她知道这次镇压若再失败,宗门上下恐怕真的要土崩瓦解了。周围的弟子拼尽全力抵抗阴气入侵,但面对亡魂们强烈的怨念,渐渐落于下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祠堂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婉如满脸焦急地冲进来,一眼便看到了婉妗惨白的面容和染血的衣衫,顿时惊声道:

“姐姐,你受伤了?!”

“别管我,先镇魂!”婉妗咬牙低喝,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虚弱。

婉如咬紧嘴唇,快速上前接替婉妗的位置,举起符咒,全力催动灵力加入镇压的阵势之中。她的眼神复杂而痛苦,心中翻涌着无数的质疑与不安。

“这样下去,我们还能撑多久?”婉如心中自问,面色阴沉。

周围的阴气越发浓郁,亡魂们的嘶吼也愈发凄厉,那些黑色的面孔充满了怨毒与复仇的执念,不死不休。祖祠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弟子们艰难地支撑着,婉妗则靠在墙角,目光幽深,眼神中掠过一丝深深的疲惫与挣扎。

“难道……这就是血契诅咒真正的代价么?”她低声呢喃,声音飘散在祖祠阴冷的空气之中,淹没于黑暗的风暴里,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此刻的祖祠,宛如地狱降临,亡魂与生者,正陷入一场注定不会有胜者的对决之中。

第四段落:婉如自责

阴气未散,祖祠的黑暗如潮水般缓缓退去,婉妗虚弱地靠在祠堂冰冷的石柱上,嘴角鲜血殷红刺目。她的眼神阴冷而疲惫,似乎正努力压抑着内心涌动的剧痛。周围的弟子们心神不宁,低头站在一旁,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这时,祖祠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婉如冲进祠堂,看到满地狼藉与姐姐那凄惨模样,脸色瞬间煞白,惊恐交加地跑到婉妗身旁,颤声道:“姐姐!你伤得如何?”

婉妗缓缓抬眼,眼底尽是阴沉,艰难地摆了摆手,声音沙哑低沉:“没事,只是阴气反噬,休息片刻便好。”

婉如满眼焦虑,眼圈顿时泛红,她蹲下身子紧紧握住姐姐冰冷的手,声音几乎带着哭腔:“姐姐,我们究竟还能瞒多久?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毁了我们!”

婉妗目光微冷,嘴角浮起一丝苦涩而冰冷的笑意:“婉如,事到如今,还能回头吗?真相一旦暴露,你我都难逃灭门之祸,绝无生路。”

婉如低头不语,心如刀绞,指尖微微颤抖着,脑海中不断浮现那些被镇压的亡魂凄厉的面容与惨叫声,内心的愧疚与自责如同无数细密的针尖,狠狠扎进她的灵魂深处。

祖祠中气氛诡异压抑,弟子们低头不敢多看,纷纷退下,祠堂内只剩下婉妗与婉如姐妹二人,沉默之中只有微弱的烛火跳动的声音。

半晌,婉如终于再度开口,声音低沉如蚊:“姐姐,你真的不后悔吗?那些长老,曾经都是我们的师长啊……”

婉妗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冷冷道:“他们已经背叛宗门,若不除去,宗门早已四分五裂,何谈今日的安稳?”

“可我们如今,真的就安稳了吗?”婉如忽然抬起头,目光直视婉妗,声音之中满是压抑不住的痛苦,“姐姐,难道你感受不到吗?我们做的这一切,才是把宗门推向毁灭的真正原因啊!”

婉妗神色一变,微微皱眉,沉声道:“你在质疑我?”

婉如咬了咬嘴唇,神情复杂:“姐姐,我不是质疑你,我只是害怕……害怕我们终究逃不过这报应。或许,从一开始我们便错了。”

婉妗闭上眼睛,轻轻叹息一声:“婉如,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宗门之内人心险恶,稍有松懈,必定招来杀身之祸。如今,我们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婉如满眼绝望,松开姐姐的手,缓缓起身,眼眶红得发烫,声音哀凉:“姐姐,你可曾想过,若真有一天,弟子们知道真相,会怎样?”

婉妗猛然睁开眼睛,眼神寒冷而决绝:“只要我还活着,这一天就绝不会到来!”

婉如退后一步,心头被这冷厉的语气狠狠刺痛,眼底闪过深深的悲凉与挣扎,嘴唇颤抖着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她心中明白,姐姐早已被权力与自保的欲望吞噬,越陷越深,早已回不了头了。

“婉如,你且记住,”婉妗声音低沉幽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这世间,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为了生存,哪怕双手染满鲜血,我们也别无选择。”

婉如心口剧烈抽搐,哑着声音道:“姐姐,代价……真的值得吗?”

婉妗沉默片刻,目光扫过祖祠内那一片被血迹染透的功过格,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值不值得,已经不重要了。我们既已走到这一步,就没有资格谈后悔。”

婉如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去,眼泪终于滑落脸庞,无声地滴落在祖祠冰冷的地面上,融入那些无法被洗净的血迹之中。她内心充满了深深的自责与无助,耳边回荡着亡魂不绝的哀嚎,似乎预示着她们姐妹二人即将面对的命运。

烛火微微晃动,祖祠外阴风再起,低低的哭泣声再次传来,如同冥冥之中正在注视着她们的每一步棋,等待着最终的审判降临。

第五段落:内心龃龉

夜色深沉,乌云低垂如幕布,将整个宗门笼罩在难以言喻的压抑之下。祖祠外,阴风阵阵吹动风旛,铃声若隐若现,如冤魂哀鸣。烛火晃动之间,婉妗独自坐在祠堂深处的案桌前,目光冷厉地凝视着眼前被鲜血浸染过的功过格,脸色阴沉而疲惫。

“宗主……”一名心腹弟子小心翼翼地走进来,低声禀报道,“弟子们情绪不稳,有些甚至开始私下聚众议论,恐怕……”

婉妗眼神骤然变冷,声音森寒入骨:“恐怕什么?”

那弟子被她的目光盯得背脊发寒,急忙低头:“恐怕会对宗门生出不轨之心。”

“很好,”婉妗冷笑一声,声音低沉,“凡是私下议论者,一律记下名字,择日处理。”

弟子心头一颤,连忙道:“是,宗主,弟子这就去办。”

看着弟子匆匆退下,婉妗目光更显阴郁,心头沉甸甸的,仿佛被千钧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来。她心知肚明,眼下的局势已越来越难以掌控,内忧外患之下,她不得不越来越狠,越来越孤僻专制。

门外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婉如缓缓走入祠堂,目光复杂地看着姐姐:“姐姐,你真要这么做?我们现在已经人心尽失,再这样下去,宗门迟早会崩溃。”

婉妗抬头望向妹妹,眼底掠过一丝冰冷:“婉如,你是越来越不懂事了。人心本就险恶,不狠一些,宗门怎么立足?”

婉如咬紧嘴唇,眉宇之间满是挣扎与痛苦:“可是姐姐,你难道没发现吗?我们越狠,弟子们就越怕我们,越怕我们,他们就越可能背叛我们。这是个死循环啊!”

婉妗缓缓起身,目光锐利如刀,冷冷地盯着婉如:“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但现在放手,难道就能挽回吗?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难道还指望能全身而退?”

婉如闻言心中剧烈一痛,眼底迅速泛起泪光,哽咽着道:“姐姐,你变了。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我?”婉妗冷笑一声,语气讥讽,“以前的我,就是被那些虚情假意蒙蔽了眼睛,差点葬送整个宗门!如今的局面,都是被所谓的仁慈害的。”

“可你这样做……”婉如欲言又止,眼底充满了挣扎与失望,“只会让我们越陷越深,再也回不了头啊。”

“我早就回不了头了!”婉妗怒极反笑,声音充满了压抑的怒火与无奈,“婉如,难道你真的以为,宗门内外那些人,会轻易放过我们?你若觉得我狠心,自己可以试试看,看看他们会不会给你留一条活路!”

婉如身躯微微颤抖,眼泪无声滑落,脸色惨白得令人心疼。她看着眼前这位曾经无比亲近的姐姐,如今却变得如此陌生而可怕,心中悲凉难言。

半晌,她终于低声道:“姐姐,我只希望我们不要再错下去了,不要让宗门变成地狱……”

婉妗闻言,眸光微微一动,沉默片刻,声音终究还是冷了下来:“地狱?早就已经是地狱了。你我既然踏进了这条路,就注定要一路走到底,半途而废,只会死得更快。”

婉如听到这句话,身躯一晃,几乎站立不稳。她深深地看了姐姐一眼,眼神悲凉至极,缓缓转身离开了祖祠。踏出祠堂的那一刻,她的心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刀狠狠刺中,痛得难以呼吸。

祖祠外,阴风骤起,树影婆娑,黑暗之中似有无数双眼睛窥探着这一切,仿佛在嘲笑着她们姐妹二人此刻的挣扎与无助。风旛摇曳不定,铃声如哀乐回响,声音凄冷而阴森,让人不寒而栗。

婉妗站在原地,凝望着婉如离开的背影,眼底浮现出难以察觉的一丝痛楚与挣扎,终究还是被无边的冷意与决绝所取代。她低声呢喃道:

“婉如,有些路,踏上去就只能往前走。心软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话音未落,阴风席卷而过,案桌上的烛火剧烈摇曳,血色的功过格在灯影中隐约可见,诡异而可怖,如同在预示着姐妹二人即将面对的惨烈未来。

第六段落:弟子离心

夜色深浓,宗门被黑暗吞没,寂静得令人窒息。祖祠之外,寒风呼啸,如同怨魂低泣,风旛上系着的铃铛不时发出尖锐而短促的声响,刺痛人心。

弟子寝室内灯火暗淡,几名年轻弟子围坐在一盏微弱的烛火旁,脸色苍白,神情惊疑不定,目光在彼此间游移不定,带着一丝隐隐的不安与惧意。

“最近宗门里的怪事,越来越多了。”其中一名年纪稍长的弟子低声说道,语气压得极低,仿佛怕被门外潜伏的阴影听去。

另一人紧张地环视四周,声音几乎变成了耳语:“我听说昨晚祖祠里,宗主施法镇压亡魂,结果自己被反噬,伤得不轻……”

众人神色一变,眉眼间的惧意更甚了几分。

“那些长老们的亡魂真这么厉害?连宗主都无法镇压?”最年轻的弟子惊惧地说道,脸上露出掩不住的恐慌。

年长弟子压低声音,目光阴沉地扫了一圈:“宗主虽强,但那些亡魂怨气太重,恐怕不是普通的镇压就能消除的。再这么下去,迟早宗门要出大乱啊!”

话音未落,寝室外忽然传来一阵诡异的脚步声,脚步轻而缓慢,似乎在刻意压制着什么。

“谁!”弟子们齐齐变色,其中一人鼓足勇气打开了房门,外面空空荡荡,只有黑暗与冰冷的空气涌进房间。他心惊胆颤地探出头去,左右查看,却什么也没发现,只是阴冷的风吹过耳边,让他背脊发寒。

“怎么了?”屋内的弟子们惊慌问道。

“没人……没人。”那弟子脸色发白,急忙关上房门,颤抖着道:“难道是我们多心了?”

年长弟子叹了口气,语气凝重:“不管是不是多心,如今宗门内人心浮动,我们不得不防。大家记住,这些话千万别传出去,要是被宗主知道,我们恐怕……”

他的话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心领神会地噤了声,房间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与此同时,宗门其他弟子的寝室内,类似的对话正在悄然上演。人心本就脆弱不堪,更何况在如此压抑阴森的环境之中,一点点怀疑便能迅速蔓延,如同一团星火燎原,最终将引燃整个宗门。

接下来数日,宗门内的气氛变得越发诡异,弟子们表面上依旧恭顺,但眼神却变得躲闪而冷淡。他们开始有意无意地远离婉妗,对她敬而远之,甚至避而不见。曾经忠心耿耿的心腹,如今也变得面容冷淡,不再像过去那样主动亲近。

婉妗并非毫无察觉,她阴冷的目光从弟子们身上扫过,眉头深深皱起,内心充满了难以压抑的烦躁与愤怒。

“这些弟子,是准备背叛我了吗?”婉妗坐在祖祠深处,冷声质问身边的亲信。

那名亲信弟子低头不敢直视她冰冷的眼神,小心翼翼地道:“宗主,弟子们只是暂时不安,只要我们能镇压住亡魂,安定下来,他们自然会恢复往日的忠心。”

“哼,”婉妗冷笑一声,语气带着难掩的讥诮,“忠心?如今的忠心,早已荡然无存了。”

她的目光移向桌案上的功过格,那纸张依旧沾染着血迹,鲜红得触目惊心,仿佛在嘲笑着她的挣扎与失败。

“传令下去,”婉妗声音冰冷彻骨,“但凡发现有弟子私下议论宗门或是表现出离心者,一律先关押起来,严加审问。必要时,绝不姑息!”

亲信弟子心中一凛,迅速领命退下。婉妗一个人静静地坐着,目光阴沉得可怕,烛火映照着她的脸庞,显得愈发苍白阴冷。

“你们既然已经离心,那也休怪我狠心了。”她低声自语,语气带着令人心寒的杀意,“与其等你们背叛,不如我先下手为强。”

夜幕下,宗门里似乎涌动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暗潮,每个人都心怀鬼胎,彼此猜忌,互相防备。祖祠外的风声愈发凄厉,仿佛无数亡魂正聚集在此,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那场血腥清洗。

一股血腥而阴冷的气息,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逐渐渗透了整个宗门,预示着一场无法避免的风暴,已经近在眼前。

第七段落:阴影笼罩

连日来,宗门上空乌云密布,天色阴沉如同黑铁压顶,整个宗门都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氛围中。祖祠之外,风旛飘摇不定,阴风呼啸而过,铃声仿佛冤魂凄厉的哀鸣,让人毛骨悚然。

弟子们的精神状态每况愈下,一个个面色惨白,目光呆滞,行走于宗门内如同行尸走肉。他们的目光闪烁躲闪,低头匆匆而过,甚至不敢相互交谈,生怕招来横祸。

祖祠之外,一名弟子端着香盘,脚步踉跄着走来,神色疲惫不堪。他刚踏进祖祠,一阵冰冷彻骨的阴气便扑面而来,令他忍不住浑身一震,差点将香盘摔落在地。

“怎么了?”另一名弟子见状急忙扶住他,低声问道。

“我……我总觉得祠堂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端香的弟子声音发颤,目光惊恐地望向祖祠深处,那昏暗之中仿佛隐约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令人背脊发凉。

“别胡思乱想!”旁边的弟子压低声音,脸色却也十分难看,“赶紧完成供奉,咱们就出去。”

两人忐忑不安地完成了供奉,正欲离开时,忽然耳边响起一阵低语,声音幽幽荡荡,仿佛是从地下传出一般: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二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惨叫一声,丢下香盘便惊慌失措地冲出祖祠,一路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逃开。

“鬼……有鬼啊!”

尖锐的惊叫声回荡在宗门之中,更是将弟子们心中本就不安的情绪彻底点燃。众人面面相觑,脸上浮现出难掩的恐惧与惶惑,开始议论纷纷:

“这宗门,迟早要完啊!”

“亡魂不散,肯定是血契诅咒,谁能扛得住啊……”

“再待下去,说不定哪天我们也会成为亡魂!”

不安与恐惧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惶惶不安的神情,连平日里一向稳重的弟子,也开始变得疑神疑鬼,彻夜难眠。

婉妗站在祖祠前,冷眼望着这一切,目光如同冰刀,狠狠扫过四周惶恐不安的弟子们。她心中愤怒难以遏制,眉头紧锁,脸色愈发阴沉。

“看来,是我太纵容你们了。”婉妗声音冰冷无情,带着一丝残酷,“从今天开始,宗门严禁任何人私下议论这些无稽之谈,违令者,格杀勿论!”

此言一出,周围弟子顿时噤若寒蝉,纷纷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婉妗冷哼一声,转身回到祖祠之中,身影迅速没入黑暗之中,留下一道阴冷的背影。

与此同时,婉如站在远处,看着姐姐远去的背影,眼底浮现出浓浓的悲哀与无奈。

“婉如师姐,你说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身旁一名弟子颤声问道,满眼无助地看着她。

婉如轻叹一声,语气复杂:“熬过这一劫,或许就好了吧。”

但她自己心里也明白,这样的安慰,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深夜,宗门内依旧阴风呼啸,弟子们各自回到寝室,但谁也无法真正入眠。他们盯着黑暗中摇曳的烛火,耳边不断回响着那些亡魂的低语与凄惨的哭泣,仿佛随时都会被拖入黑暗的深渊之中。

宗门外的大门紧闭,巡逻弟子手持火把,步伐僵硬机械,眼神迷茫而呆滞。远处山林之中,不时传出阵阵令人心悸的兽鸣声,仿佛连山野中的猛兽都感应到了宗门的诡谲气息,纷纷远远避开。

祖祠之内,婉妗孤零零地坐在供桌前,双眼死死盯着面前那些染血的功过格,嘴角浮现出一丝冰冷而残酷的笑意:

“既然你们如此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烛火忽然猛烈跳动起来,黑暗中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仿佛来自阴曹地府的深处,带着无尽的怨毒与诅咒。婉妗眉头一皱,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如冰霜般彻骨寒冷:

“想要我的命?你们还不够资格!”

声音未落,阴风骤起,卷动着祖祠内的纸灰四散飞扬,仿佛无数亡魂正在黑暗中悄然聚集,酝酿着一场必将席卷宗门的恐怖风暴。

第八段落:决裂前夜

夜已深沉,宗门祖祠笼罩在无边的黑暗之中,幽暗的灯火在风中瑟瑟闪动,映照着一片阴冷的死寂。婉如独自坐在祖祠外的石阶上,眼神茫然地望向远方。寒风呼啸而过,吹乱了她鬓角的发丝,也吹起了她心底深埋的痛楚与挣扎。

她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过去的画面:幼时与姐姐相伴而行,晨光熹微中笑语盈盈;初入宗门,两人齐心协力,立誓将宗门发扬光大;可如今一切美好的回忆,早已被血与罪恶吞没,只留下无尽的灰烬与痛苦。

婉如的眼底渐渐泛起泪光,她伸手抚摸着冰冷的石阶,声音低如呓语:“姐姐,我们到底走到了哪里?为何越走越远,连回头的路都找不到了……”

话音未落,背后便传来一阵脚步声,沉重而冰冷。婉如不用回头也知道来者是谁,她心底一阵抽痛,缓缓站起身,轻声道:“姐姐,你来了。”

婉妗的身影从黑暗中慢慢走出,苍白的脸庞被烛光映照,显得格外阴沉冰冷。她目光如冰刃般刺向婉如,声音淡漠:“这么晚,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我只是睡不着,出来透透气。”婉如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明显的疲惫与无奈。

婉妗冷冷盯着妹妹,声音却愈发寒冷:“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

婉如抬头望向姐姐,神情复杂:“姐姐,你非要走到这一步吗?难道我们真的无法回头了吗?”

“回头?”婉妗冷笑一声,语气讥讽,“回头就是死路一条,你难道看不清么?这宗门上下,早已人心尽失,我们若不狠一点,只会被人踩在脚下!”

婉如痛苦地摇了摇头:“可你这样,只会让所有人越来越远,宗门迟早会彻底毁掉啊!”

婉妗目光瞬间变得冰冷彻骨:“你以为我愿意吗?从踏上这条路开始,我们就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了。那些死去的长老,不也曾是宗门最忠诚的人?可他们最后还不是因为一点私心,差点将我们逼上绝路?”

“可是姐姐,”婉如眼泪滑落脸颊,哀求道,“难道我们做的一切,不就是在重蹈他们的覆辙吗?到头来,我们也不过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人啊!”

婉妗脸色铁青,语气陡然变得凌厉起来:“够了!婉如,难道你真的以为宗门还能回到过去吗?既然踏上了这条路,就只能走到底!你若心软,迟早会被那些弟子反噬,到时候你连哭的机会都没有!”

婉如浑身一颤,面色惨白,她从未见过姐姐如此决绝冷漠,她颤抖着声音问道:“姐姐,你真的要这样绝情到底吗?”

婉妗冷冷地盯着她,目光冰寒如刀:“绝情?婉如,你错了,我只是活得比你更清楚一点罢了。心慈手软,只会把自己推向更深的深渊。”

婉如绝望地闭上眼睛,泪水无声地滑落脸庞,浸湿了她的衣襟,她的声音轻得如同一阵风:“姐姐,你真的变了。”

婉妗缓缓转过身去,背影僵硬而冷酷:“是这个世界逼我变的,婉如。你迟早也会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住我们的性命。”

话落,她头也不回地消失在祖祠的黑暗之中,留下婉如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犹如一朵被狂风暴雨肆虐的花朵,随时都会枯萎凋零。

婉如缓缓蹲下,抱紧了自己膝盖,蜷缩成一团,终于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悲痛,放声哭泣起来。祖祠外的风旛飘摇不定,风声凄厉刺耳,仿佛无数亡魂正低声附和着她的悲鸣,整个宗门都仿佛陷入了一片无边的阴影之中。

夜空之下,阴云密布,仿佛即将酝酿一场巨大的风暴,随时都会将宗门彻底吞噬。

远处黑暗中,无数道隐秘的目光冷冷地注视着这场姐妹之间的决裂,仿佛正等待着宗门内部彻底崩塌的那一刻。

婉如泪眼朦胧,心底一阵绝望的冰凉:“姐姐,我们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黑暗的风暴即将席卷而来,这个夜晚,将注定成为宗门历史上最为阴冷、最为压抑的决裂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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