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化》第59章:天眼窥视

一、暗中追踪

夜色如墨,将整个宗门浸泡在一片阴沉诡谲的气息中。监察使离去后的第二夜,本该寂静的街巷忽然多出许多陌生人影,他们或躲在拐角,或隐藏于楼阁间暗处,犹如幽灵般窥视着宗门内外的一举一动。青石铺就的街道冰冷阴湿,暗淡的灯笼在风中摇晃,昏黄光晕飘忽不定,映得墙壁斑驳诡异。弟子们原本进出的脚步逐渐停歇,彼此沉默着交换警惕的目光,空气中飘荡着隐隐的焦虑与恐惧。

宗门祖祠内,烛火幽幽,映照出婉妗苍白而冰冷的脸庞。她站在高台前,冷然俯视堂下弟子,声音如同寒冬夜雪般刺骨:“监察使离去是假,设伏暗查才是真。他要盯紧我们,誓不罢休。此刻起,各堂各殿严密防范,不可泄露丝毫破绽!”

堂下弟子顿时面露骇色,目光彼此游移闪躲,却又带着深深的戒备与怀疑。窃窃私语随即响起,但很快便被婉妗凌厉的眼神扫过,一切声音戛然而止,死寂无声。

“姐姐,这么下去,宗门弟子只怕会先自乱阵脚。”婉如低声开口,声音微颤,眼底尽是担忧之色。

婉妗侧目冷然看她,眼底没有半分温度:“此时此刻,只能如此!谁敢乱了人心,先以宗规论处!”

婉如心中一震,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她感到一阵寒意沿着脊椎直窜而上,姐姐的话如同一道无形的鞭子抽在心底,让她不敢再多言半句。

弟子们面色惨淡,神色惶然,低头纷纷称是,唯恐触怒这位越发严厉的宗主。烛火在风中忽明忽暗,昏黄光影交错在他们惨白的脸上,每个人看起来都像被笼罩在某种阴影之下。

祖祠外的长廊深处,阴风萧萧,门外挂着的纸灯笼被吹得剧烈摇晃,偶尔发出纸页碰撞的沙沙声,仿佛随时可能熄灭。檐角挂着的风铃突兀地响起,清脆的铃声此刻却显得格外刺耳,如同某种不祥的预兆。

夜色愈发浓重,监察使布下的暗哨在暗中如蛛网般密密织就,每一条巷道,每一扇门窗,都仿佛潜藏着窥探的眼睛。弟子们平日里热闹的院落此时也如死地一般寂静,只有偶尔传出的低语与叹息,伴随风声飘荡在宗门的上空。连最亲密的同门,此刻也互相避让,怀疑之种在内心深处疯狂滋长。

婉妗独自立在祖祠正堂中央,盯着烛火摇曳,眼底闪过一丝冷厉狠绝。监察使的窥探宛若高悬的利剑,只需稍有不慎,便会刺入宗门的心脏。此刻,她的手指微微颤抖,脑海里翻涌着各种应对之策,却又一次次被自己推翻。

祖祠内的烛火忽然跳动了几下,随即骤然熄灭,只余一点青烟袅袅升起,瞬间消散在漆黑的夜色中。婉妗脸色骤变,目光死死盯着黑暗中的一点微光,喃喃自语:“看来,监察使的天眼,已经盯上了我们……”

寒意如潮水般漫过祖祠内每一处角落,那些原本只隐藏在黑暗中的恐惧与疑虑,此时仿佛正渐渐从黑暗中爬出,向她们缓缓逼近……

二、夜间伏击

深夜的街巷仿佛被墨水浸透一般,只有零星的灯笼散发出昏暗的微光,映得四周一片惨淡。监察使的踪迹早被探明,今夜,正是婉妗派出心腹弟子刺杀的最佳时机。

此刻,城郊偏僻的小巷中,空气中弥漫着潮湿而阴冷的雾气,青石板路湿漉漉的,踩上去隐约传来一丝冰凉彻骨的寒意。几名黑衣弟子身影隐藏在阴影之中,个个神色肃穆,目光冰冷如铁,手指轻轻摩挲着袖中早已准备好的符篆,杀机毕现。

“监察使过来了,小心行事。”领头的弟子低声提醒了一句,众人立刻屏息凝神,目光紧盯着巷口逐渐靠近的身影。

监察使步履沉稳,衣袍翻飞间透着一股森然之气。他像是全无防备,但双眼偶尔掠过四周阴影之时,却闪烁着警惕之光。

领头弟子微微抬手,众弟子立刻如同幽灵般齐齐而出,几张符篆骤然燃起淡淡蓝焰,朝着监察使狠狠甩出。符火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诡异的弧线,照亮了监察使阴沉的脸庞。

“动手!”领头弟子一声低喝,弟子们猛然冲向监察使,利刃出鞘,直奔要害而去。

监察使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仿佛早就预料到此刻的袭击,只见他袖袍一挥,数道银色灵光骤然闪现,刹那间便将袭来的弟子弹开。

“哼,就凭你们几个杂碎,也敢伏杀本座?”监察使声音阴冷森然,带着一丝不屑与嘲弄。

“杀!”领头弟子怒吼一声,挥剑再次攻上,其余弟子紧随其后,场面瞬间混乱起来。灵力迸发,刀光剑影交织在狭小的巷道中,发出一阵阵尖锐的金属交击声。

监察使法力深厚,一招一式看似随意,却招招狠辣,犹如雷霆一般迅猛。数个回合之下,几名弟子已受了不轻的伤,鲜血滴落地面,瞬间被夜色吞噬。

“不要恋战,速速解决!”领头弟子咬牙切齿,一张血符猛然拍出,符篆之上血光迸发,如同一头恶鬼般扑向监察使。

监察使脸色微变,终于感受到一丝威胁。他左手捏诀,右手掏出一面铜镜,镜面之上骤然射出一道刺眼的白光,与血符狠狠撞在一起,炸出一道剧烈的灵力波动。

轰然巨响之中,街巷两侧的灯笼齐齐爆碎,碎纸残烛纷纷飘落,场面顿时一片狼藉。弟子们借此机会再度攻上,却不料监察使已然从爆炸的烟尘中冲出,趁着弟子们尚未回神之际,骤然出掌将领头弟子轰飞。

“噗!”领头弟子狠狠砸在墙上,吐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如纸。

监察使身影在暗夜中如同厉鬼一般冷冽,阴森森地笑着,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地面,声音透着一股摄人的寒意:“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再敢对本座动手,本座定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话音未落,他身影一闪,瞬间消失在巷道尽头,只余下一阵阵令人心悸的阴冷笑声,回荡在弟子们耳边。

弟子们艰难爬起,面色惨白,眼底满是惊恐与绝望。

“怎么办?监察使已经逃了,这次我们失败了!”有人声音颤抖,满目惊惧。

领头弟子挣扎着站起,咬牙低吼:“回去禀告宗主,这个监察使不是一般角色,我们再留在这里,只会更加危险。”

众人互视一眼,点头应和,迅速消失在暗夜之中,只留下满地的血迹与残破的符纸,伴着夜风缓缓飘荡,渗出阵阵诡异的气息。

三、惊慌失措

午夜的祖祠之中,灯火幽微,香炉内燃烧着的檀香若隐若现,灰白烟气盘旋升腾,将堂内的一切笼罩在一层诡谲的薄雾之中。烛光跳动着,摇曳的火苗照亮了堂内的青砖与墙上的斑驳壁画,壁画中仙人面容模糊,似乎隐含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令人越看越觉阴森诡异。

此刻,婉如正立在堂中央,双手紧握着那份刚刚传回的密报,身体微微颤抖,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脸色早已惨白如纸:“怎么会这样?监察使竟然……竟然没死?”

“是的,小姐,监察使实力深不可测,弟子们根本近不了身。他身负轻伤逃脱,如今必然会有所警觉……”禀报的弟子声音越来越小,眼底满是惊恐之色,唯恐自己成为下一轮惩罚的目标。

婉如的手骤然一松,那封密报飘然落地,在幽暗的地板上显得格外刺目。她整个人几乎站立不稳,扶着香案的手指泛白,指节都因为过度用力而轻轻颤抖着:“完了,这一次可怎么办?姐姐那里如何交代?”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而清晰的脚步声从门外响起,随即祖祠厚重的木门“砰”地一声被猛然推开。婉妗怒气冲冲地跨进来,周身散发出摄人的寒意,眼神如同利刃一般刺向婉如:“婉如!你到底是怎么安排的?!”

婉如闻言心中一惊,脸色更是煞白:“姐姐,我也没想到监察使竟然早有准备,那些弟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婉妗怒不可遏地一甩袖袍,语气森然:“不是对手?我派去的,可都是宗门最精锐的弟子!这么多年来,我何时教过你如此草率行事?”

婉如被姐姐逼得节节后退,最终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眼神中满是恐惧与自责,声音也变得低弱:“姐姐,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次监察使的实力远超我们的预计。眼下之计,我们该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你居然还有脸问我?”婉妗寒声一笑,目光如刀:“若监察使逃出生天,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整个宗门便都要跟着陪葬!你可知道,这一错步,我们将如何收场?”

祖祠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弟子们个个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丝毫声响,生怕触怒了这位如今杀机毕现的宗主。

良久之后,婉妗才压下心头的怒火,冷然说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监察使既已逃脱,必然警觉非常。眼下,唯有设法亡羊补牢,绝不能再让消息传出宗门一步!”

婉如咬了咬牙,终究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姐姐,监察使毕竟是天庭派来的人,如今刺杀未遂,他岂会善罢甘休?”

婉妗冷笑一声,眼底满是杀机:“正因如此,我们才更要动用非常手段。监察使既然要查,那就让他什么也查不到!焚毁一切账册,封死所有证人之口,必要时便施下血契诅咒!宗门的事,决不容外人插手!”

婉如听到“血契诅咒”四个字,心头顿时一寒,手指不由自主地紧握起来,掌心沁出阵阵冷汗,目光中满是挣扎与不忍。

婉妗却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冷哼一声:“怎么?你到现在还心存妇人之仁?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监察使一日不除,便一日不得安宁!”

话落,婉妗转身便朝祖祠外走去,步伐坚定而决绝,留下婉如一个人站在堂中,神色惊惧不安,眼底掠过一丝茫然与绝望。

祖祠内,檀香烟雾依旧缭绕不散,烛火昏暗的光影交错之间,那副仙人壁画上的面容仿佛更加扭曲怪异起来,仿佛正在冷眼旁观着这场难以逃脱的灾祸。

四、内部互疑

暗杀监察使失败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便如同病毒般蔓延开来,令整个宗门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此时正值深夜,厚重的云层笼罩着天空,宗门内的灯火微弱地闪烁着,连夜风也仿佛透着一股子阴冷,让人心底发凉。

宗门大殿内,烛火摇曳不定,墙上的古画似乎都在昏暗的光影中变得狰狞起来。弟子们低头站立,一个个面色惨白,眼神躲闪,堂下的低语声此起彼伏。

“你们听说了吗?监察使竟然没死,连宗主派出的精锐弟子都拿他无可奈何……”

“这下麻烦大了,监察使一旦回去报信,天庭震怒之下,我们宗门还有活路吗?”

“话虽如此,但监察使怎能事先知道我们的行动?这宗门里,怕是出了内鬼……”

“嘘,小声些,这话可不能乱说!”

杂乱的议论声随着寒风飘荡,众弟子越说越觉后背发凉,彼此之间的目光也逐渐变得阴沉起来,戒备与怀疑开始在每个人心中疯狂滋生。

就在这时,大殿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冰冷的脚步声,众弟子顿时噤声,一齐望向门口。只见婉妗一袭黑色长袍,面容冷峻如冰,目光锐利得如同刀锋一般,缓缓步入殿中,所过之处,弟子们纷纷低下头去,不敢直视。

她在高台之上停下,目光如炬,扫过堂下每个人的脸,声音低沉而带着压迫感:“监察使之事,想必诸位都已听闻。我宗门之内,竟有人敢向监察使泄露消息,此事绝不可姑息!”

大殿内顿时一片死寂,弟子们惊恐地低下头去,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只有那几根烛火在风中微微颤动,映照出众人脸上恐惧而不安的神色。

婉如站在姐姐身侧,望着众弟子如临深渊般惊惧的面孔,心中也是一阵阵发紧。她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轻声开口:“姐姐,会不会只是监察使察觉了我们的人手,而非宗门弟子故意泄密……”

婉妗却骤然回头,冰冷的目光刺得婉如瞬间噤声:“你到现在还在为这些人开脱?若无人泄密,监察使又如何早有防备?你莫非也想掩护那背叛宗门之人?”

婉如被这一句话惊得全身一震,慌忙摇头:“姐姐,我绝无此意……”

婉妗冷冷一哼,不再理会她,转而对堂下弟子冷声道:“我今日在此警告各位,宗门内奸绝对逃不过我的眼睛。你们之中若有人敢再心怀鬼胎,别怪我不顾往日情分,亲手清理门户!”

此话一出,堂下弟子顿时感到背脊生寒,一个个冷汗涔涔而下,惊惧地低声道:“宗主息怒,我等绝无二心……”

婉妗挥了挥手:“此话说与我听无用,尔等务必自证清白,否则后果自负!”

众弟子面色惨淡,纷纷跪倒在地,齐声道:“谨遵宗主法旨!”

婉妗见状,转身拂袖离去,背影决然而冷厉。众弟子望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心中的恐惧并未因此消退,反而越积越深。

大殿之外,祖祠方向隐隐传来一阵钟声,低沉浑厚的钟声似乎带着某种阴森诡谲的力量,回荡在宗门上空,令人不寒而栗。弟子们相继散去,但每个人心底都清楚,今日之后,宗门内部的信任早已彻底瓦解。

暗夜之中,宗门上下人人自危,弟子们彼此防备、互相戒备,唯恐下一个被怀疑的人就是自己。昔日热闹的庭院,此刻却如同一座死城一般,沉重而压抑,处处透着阴冷诡异的气息。

五、监察使警告

午夜时分,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城中的死寂。

监察使所住的客栈门前,数十名身穿甲胄、手持利刃的城防兵士严阵以待,兵甲在惨白的月光下泛起森冷的寒光。监察使身披玄色长袍,胸前绣着代表天庭权威的金色龙纹,面色阴沉如水,缓缓踏出客栈大门。他左臂上鲜血早已凝固成黑色,伤口触目惊心,额头冷汗隐隐渗出,但他的目光依旧锐利如剑,透着摄人的杀机。

监察使抬头扫视着幽暗的街道,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危险的笑意,沉声说道:“宗门的人,胆子倒是不小,竟敢在本座头上动土!今日之事,本座记下了。”

身旁随从立即躬身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这宗门背后势力不浅,如今已撕破脸,我们该如何应对?”

监察使冷哼一声,目光如同阴鸷的毒蛇般眯起:“应对?无需畏惧,他们不过是穷途末路的困兽,才敢冒险行刺。传我命令下去,但凡有人再胆敢对本座下手,必定掀开他们宗门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藏得再深,也逃不过我的眼睛!”

随从听到这话,顿时连连点头:“属下这便去传达您的意思。”

监察使抬起头,冷冷望向天空,云层遮蔽了大半的月光,只剩下一丝惨白的幽光勉强透出,街道两侧的灯笼如同死尸般摇晃着,散发着微弱的红光,映照出他脸上的阴冷之色。

“宗门既然要玩火,那本座便奉陪到底!”监察使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语气中透出决然,“去,把我的话一字不漏地传出去,让那些宗门弟子听清楚,若有人再敢图谋不轨,天庭之怒,定叫他们尸骨无存!”

随从应了一声,立刻带着几名士卒匆匆而去。监察使负手站在客栈门口,任凭冰冷的夜风吹拂着他伤口上的血迹,目光深沉而阴冷,眼底满是杀意。

不多时,监察使的警告便传遍了整座城池。翌日清晨,城中各个角落都能看到监察使亲笔所书的告示,墨迹鲜红如血,犹如一张张死亡通告般贴满街头巷尾:

『监察使遭遇刺杀,险死还生,特此昭告天下:再敢暗中出手者,必定穷追到底,揭露一切不可告人之秘,绝不姑息!』

城中百姓纷纷驻足观看,交头接耳间满是震惊与恐惧之色:

“这宗门好大的胆子,连监察使也敢刺杀?”

“看来他们真是走投无路了,否则怎会如此冒险行事?”

“听说监察使法力通天,刺杀未遂,这下宗门怕是彻底完了。”

“哎,城中怕又要不太平了,这事闹大了,可不知多少人要遭殃……”

流言蜚语如洪水般迅速蔓延,原本隐秘的冲突此刻赤裸裸地摆在了台面上,气氛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来。宗门上下更是如坐针毡,每个人都清楚,监察使的警告并非虚言。他这次高调示警,便是要逼迫宗门交出幕后之人,借此掀起更大的风暴。

祖祠之中,香火黯淡,壁上的神像似乎都在阴影中狞笑着。婉妗独坐于大堂中央,面无表情地望着案桌上的监察使告示,唇角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阴沉而复杂的光芒。

“监察使,好狠的手段!竟然想将我们逼入绝境……”她喃喃自语,指尖轻轻摩挲着告示上鲜红的字迹,目光逐渐变得狠戾,“可惜,你越是逼迫,我们越不能退!”

身后的婉如犹豫着上前一步,神色担忧:“姐姐,这监察使既已放出话来,必然有所行动。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婉妗缓缓抬头,眼神冰冷而决绝:“他既然要撕开我们的伤疤,那我们便先彻底将证据销毁殆尽!从今日起,焚毁账册,灭杀证人,立下血契,谁敢泄密便诛杀九族!宗门的命运,只能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

婉如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心底的挣扎与恐惧已然无法掩饰,但望着婉妗那决绝而冰冷的面容,她却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祖祠之外,风声呜咽如鬼哭,城中紧张而阴森的气息越发浓烈起来,监察使的警告如同利剑一般高悬头顶,随时可能狠狠斩下……

六、婉如挣扎

祖祠深处,幽暗阴森,冰冷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檀香味道,浓烈得近乎令人窒息。堂内烛火微弱,忽明忽暗的火光在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像是一道道挣扎而无助的灵魂,徘徊不去。

婉如孤独地立在香案之前,低头望着供桌上陈列的一盏青铜香炉,烟雾袅袅,隐约间仿佛看见烟气之中竟浮现出几张扭曲惨淡的面容,带着无尽的怨念凝望着她,令她浑身冰凉,毛骨悚然。

她闭上眼睛,却挥之不去地浮现出监察使未死的消息,刺杀失败的惨烈场景再次浮现在眼前,弟子们惊恐而绝望的表情挥之不去,仿佛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她,满是怨恨与指责。

“怎么会变成这样……”婉如呢喃着,声音微微颤抖,透着深深的绝望与痛苦。

这时,身后忽然响起一阵轻微却坚定的脚步声,她猛然转头,看见婉妗正一步一步从黑暗中走出,脸上笼罩着阴冷的神色,眼神锋利如刀:“怎么,事情到了这一步,你还在自责?”

婉如咬了咬嘴唇,低声道:“姐姐,我只是觉得这一切好像已经失控了。监察使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这样做,到底还有多少人会因此遭殃?”

婉妗冷冷一笑,声音如同刀锋划过冰面般冰冷刺耳:“到了如今,你竟然还在担心别人的生死?要么他们死,要么我们死,这便是现实!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婉如怔住了,喉咙里发出无声的叹息,她看着姐姐冰冷而决绝的目光,心底深处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悲哀与绝望:“姐姐,我们……我们真的非要走到这一步吗?难道就不能停下来吗?”

婉妗眉头紧皱,眼底浮现出一丝不耐:“停下来?我们还有后路吗?如今监察使已彻底警觉,再有差池,整个宗门便会覆灭于你我之手!你真以为现在退一步还能留条活路吗?”

婉如张了张口,却说不出半个字来,眼神中满是挣扎与痛苦。她脑海里浮现出无数张熟悉的面孔,那些曾经亲近的弟子,如今却因她们的决策而陷入恐惧与猜疑之中,这种折磨令她几乎难以喘息。

“姐姐,我只想要保护他们……”婉如颤声说道,声音透着深深的无助,“难道,我们曾经的初心已经彻底变质了吗?”

婉妗闻言,眼神骤然一冷:“初心?你还提初心?宗门的存亡就在眼前,你却只顾自己的良心与怜悯!你可知道,这些东西只会害死我们!”

她一步步逼近婉如,声音压低了几分,透着威胁与狠厉:“我告诉你,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彻底抹除所有证据,将一切知情者的口都堵死,必要时用血契诅咒,永绝后患。你若再敢动摇半分,便是亲手将宗门推进深渊!”

婉如后退一步,背后抵上冰冷坚硬的石墙,浑身微微颤抖。她看着姐姐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喃喃道:“姐姐,我怕……我怕再这样下去,我们自己都会变成怪物。”

婉妗冷笑一声,眼神之中再无半分温情:“怪物又如何?只要宗门尚在,我便是怪物又何妨?你若真想当那所谓的好人,便自己去承担后果!”

她拂袖而去,脚步声迅速消失在祖祠之外,留下婉如一人孤独地站在堂中,四周的烛火仿佛也随着姐姐的离去而变得更为黯淡幽冷。

祖祠之内,寂静得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供桌上的香炉仍在袅袅冒烟,那些扭曲惨淡的烟影依旧缓缓浮现,仿佛正在嘲笑她内心的软弱与无能。

婉如呆立了许久,终于无力地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双手抱住头,眼泪无声地滑落脸颊,她的挣扎与痛苦,无人能够理解,也无人能够分担。

七、婉妗强势

阴沉的夜色笼罩着整座宗门,祖祠中灯火昏黄如豆,光影摇曳不定,将大厅里陈列的神像映得格外狰狞恐怖。原本代表庄严肃穆的供案,此刻却如一座冷硬的审判台,压得每个站在下面的弟子喘不过气来。

婉妗端坐堂中央的主位上,黑袍加身,长发垂肩,眼神阴冷得如同万载寒冰。她缓缓扫视着堂下肃然而立的几名心腹弟子,目光如刀刃般锋利。

“监察使尚未除去,宗门危在旦夕,你们竟然还敢暗自迟疑不决?”她声音低沉,夹带着难以言说的杀意。

堂下一名弟子低头垂手,声音略带颤抖:“禀宗主,监察使如今已然防范严密,再想刺杀难度太大,一旦失败,恐怕后患无穷。”

“后患无穷?”婉妗冷笑一声,脸上浮现出一抹森然之色,“后患现在不就在眼前吗?你们当真以为拖延片刻便能躲过这场风波?”

弟子闻言,顿时吓得跪倒在地,浑身微微发抖:“属下知错,只是监察使实力非凡,我们的人手已然伤亡不少,再贸然行动,实在难以保证成功……”

婉妗轻哼一声,目光缓缓落在祖祠墙壁上的宗谱卷轴上,那密密麻麻的名字此时仿佛正在无声地嘲笑着她。她眼神骤然凌厉:“事到如今,还有何成功失败之分?只有胜,才有资格继续活下去!”

她猛然一拍桌案,堂中烛火骤然跳动,光影乱颤,弟子们纷纷惊惧地低头,不敢再有一丝异议。

“监察使的行动已然摆明要置我们于死地,刺杀不成,那便更要用狠辣之法,彻底灭杀他的威胁!”婉妗语气冷厉,毫无商量余地,“传令下去,即日起,所有知晓内情的弟子,一律焚毁账册、毁灭证据,若有迟疑不决者,以血契诅咒加身,绝无宽宥!”

血契诅咒这几个字一出,祖祠内的气温仿佛瞬间下降,众弟子全都吓得面色惨白,浑身颤抖不止,唯恐下一刻厄运就会降临在自己头上。

“宗主……”一名弟子终于壮着胆子抬头,声音哆嗦着道,“这血契诅咒一旦施下,可就是不死不休,若日后稍有差池……”

“稍有差池?”婉妗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目光阴鸷得如同厉鬼,“我若不施下血契诅咒,现在便是你们的末日!监察使如狼似虎,外面朝廷虎视眈眈,内有弟子摇摆不定,如此时刻,你们还想心存侥幸?”

她冷然起身,身后那尊巨大而阴沉的祖师雕像仿佛也跟着她一起释放出无尽的压迫感,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再说一次,任何人胆敢阳奉阴违,心存二心,我便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婉妗字字如冰,杀机毕现,“宗门的生死,唯有我才能决定!都给我记清楚!”

众弟子齐齐跪倒,脸色煞白,额头冷汗如雨:“属下绝无二心,誓死效忠宗主!”

“好,记住你们今日所说的话。”婉妗眼神冰冷地扫视众人,“监察使迟早会再度行动,我们也绝不可坐以待毙。自明日起,所有账册、口供、密信,全部焚毁。所有知晓内情者,全部立下血契,背叛者魂飞魄散!”

话音落下,堂中再无人敢言语,只有烛火摇曳之间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气氛压抑到极致。弟子们心中恐惧万分,彼此用余光偷偷观察着,却又迅速地收回视线,生怕被当成下一个怀疑对象。

“今日之议,到此为止,都下去吧!”婉妗挥手赶人,众弟子如蒙大赦,纷纷起身匆匆离开,谁也不敢回头多看一眼,生怕一不小心触怒了这位杀意已决的宗主。

当众人退下之后,祖祠内的烛火依旧昏黄,婉妗重新坐下,双手微微颤抖,面色阴沉如水,眼底深处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挣扎与痛楚。但这抹挣扎转瞬即逝,很快便被重新掩盖于冰冷之下。

“监察使……既然你不肯放过宗门,那便只能将你彻底斩杀……”她喃喃低语,声音飘忽如鬼魅,“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绝不让你再掀起任何风波!”

话音未落,窗外骤然刮起一阵冷风,吹得祠堂门前的纸钱漫天飞舞,如同一群凄厉挣扎的亡魂,久久不散……

八、阴云笼罩

祖祠之中,夜色更深,冷风如刀刃般划过门窗缝隙,吹得祠堂内烛火不断摇曳,忽明忽暗的光影如鬼魅般游动在古旧的壁画之上,壁画上的宗门先祖们仿佛活过来一般,面容扭曲诡异,似在冷冷注视着堂中的两道身影。

堂中央,婉妗与婉如面对面站着,两人之间明明不过几尺距离,却像隔着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空气凝固到令人窒息。

婉妗脸上阴云密布,冷厉的眼神如针似刃般盯着婉如,声音压抑而沉冷:“婉如,现在监察使步步逼迫,宗门已处在生死边缘,你还想置身事外,继续逃避?”

婉如低垂着眼眸,脸色惨白如纸,额上沁着细密的汗珠,声音微弱而带着颤抖:“姐姐,我不是逃避,只是……我真的觉得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万劫不复?”婉妗忽然冷笑出声,声音阴冷刺骨,“你以为我们现在还能回头吗?监察使既然早已察觉我们的秘密,若是不强硬回击,宗门立刻便是覆灭之灾!”

婉如闻言猛地抬头,目光中带着几分不解与惊惧:“可是姐姐,再这么下去,我们自己又会变成什么?连账册都要焚毁,连证人也要灭口,甚至还要用血契诅咒,这种事一旦做了,我们还有回头路吗?”

婉妗眯起双眼,瞳孔中泛着凌厉的寒光:“回头路?你我从踏上这条路起,早已注定无法回头!监察使现在盯着我们,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刃,我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等着他斩落下来,要么自己挥刀斩去这份威胁!”

婉如身形微微一晃,伸手扶住香案边缘,呼吸急促:“姐姐,我真的害怕……害怕我们终究会迷失在这些黑暗里,到时候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婉妗闻言不但没有放缓语气,反而更为阴狠决绝:“婉如,我最后再说一次,如今之计,唯有先下狠手,除去监察使才是正道!你若再心慈手软,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宗门毁于一旦!”

话到此处,婉如猛然抬头,眼中竟浮现一丝极度痛苦与挣扎:“姐姐,你难道真的没有发现,我们已经变成了曾经最痛恨的样子吗?这宗门的初心,我们守不住了……”

婉妗面色顿时一变,声音骤然拔高,怒意勃然:“初心?你到现在还敢跟我说初心?宗门若毁,初心还有何用?如今只有强者才能生存,若非如此,便只能被人践踏于脚下!你若不忍,便由我来做这个恶人!”

婉如被姐姐凌厉的语气逼得连连后退,撞到香案上的铜炉,炉内的香灰洒落在地,发出一阵凄厉的声响,整个祖祠内顿时灰尘弥漫,烟雾笼罩,让两人的身影看起来更加阴森诡谲。

婉如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与恐惧,嘴唇颤抖着低声道:“姐姐……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们,真的只能一步步堕入深渊吗?”

婉妗看着妹妹凄惶的神情,眼底掠过一抹极为短暂的复杂之色,但很快便被冰冷决绝所取代:“深渊又如何?只要能守住宗门,就算化身为魔,也在所不惜!”

她的话掷地有声,毫无回旋余地,祖祠内沉重得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起来。婉如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觉心头似有千钧巨石压下,令她几乎无法喘息。

这时,窗外突然响起一阵尖锐的风啸声,仿佛有无数幽魂在哀嚎挣扎,祠堂门口悬挂的纸灯笼也被吹得剧烈摇晃,发出诡异刺耳的声音。屋内烛火忽明忽暗,映照出墙上那些先祖神像更加诡异的笑容。

婉妗猛然转身,语气森然冷厉:“此事到此为止,不许再提!你若心存犹豫,便留在祖祠自省!至于其他的事,我自会安排!”

说完,她拂袖离去,黑色长袍飘荡在昏暗的灯影中,宛若厉鬼一般消失在祖祠门外。

婉如呆立原地,面色苍白如雪,眼神空洞迷茫。祖祠内风声呼啸不止,仿佛千百亡灵在嘶吼着诅咒她们的命运。那道悬顶之剑般的监察使的窥探,已然将她们推到了深渊边缘,只要稍稍一动,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平台声明:文章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由作者上传并发布,文章内容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简书系信息发布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推荐阅读更多精彩内容

  • 第一段《祖祠诡谈》 夜深人静,月隐云后,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一团浓稠的墨色。祖祠立于宗门深处,四周树木狰狞如鬼爪,在风...
    睦辰阅读 50评论 0 4
  • 第一段:风雨藏秘 雨夜之中,宗门密库犹如一座孤坟,沉默地掩藏在幽深的祖祠之后。 浓厚的乌云密密匝匝,狂风卷着雨丝狠...
    睦辰阅读 43评论 0 2
  • 一、虚假盛宴 夜幕低垂,坊市上空,万盏彩灯如鬼火般明灭不定,照得四周人脸忽明忽暗,颇有几分诡异之色。 戏台之上,丝...
    睦辰阅读 393评论 0 4
  • 一、密林邀约 残月如钩,悬挂在黑沉沉的天空中,洒下惨淡的银辉,仿佛浸透了无数怨魂的叹息。林间寒意森然,阵阵阴风夹杂...
    睦辰阅读 44评论 0 3
  • 第一段落:梦境诡谲 夜深如渊,惨白的月光透过厚重的乌云,像幽魂一样飘落下来,映照在宗门祖祠的黑色屋瓦上,散发出阵阵...
    睦辰阅读 11评论 0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