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与六便士》牛奶加几滴白兰地更美味

文/曹门霞客行

月亮和六便士,同是圆形之物,代表不一样的内涵,月亮代表内心追求,六便士代表为了生存不得不做的妥协。

独特的书名来源于一篇书评:“和许多年轻人一样,为天上的月亮神魂颠倒,对脚下的六便士视而不见。”

20年的笔耕不辍,在该书中毛姆展现炉火纯青的叙事技巧和优美准确的遣词造句,读起来有一种行云流水的快感,令人不忍释卷。(李继宏翻译优美,突破桎梏,遣词造句不落窠臼,美极了。)

对人物刻画虽寥寥几笔,却跃然纸上,斯特罗夫红脸罗圈腿的蹩脚画家,缇亚雷臃肿丰满又豪放的女商人,斯特里克兰魁梧、红毛、张扬着雄性魅力,斯特里克兰太太能干精明又好装腔作势……

对景色的描写,让人身临其境,那些安静的、没有俗事庸扰的、萦绕着白花香气的木屋夜晚细腻描述,得益于毛姆周游列国的经历。

  • “我看到他和别的水手跳起舞来,在咿咿呀呀的手风琴乐曲中,他们疯狂地舞动着。上方是蓝色的天空,闪烁着星辰,周围是浩茫无际的太平洋。”

  • “斯特里克兰那里完全没有声音,空气中充满了百花在夜晚散发的香气。”

  • “它们长得密密麻麻,五颜六色的,看上去既欢乐又绚烂,它们像火焰般围绕着这片土地。”

  • “不过现在伴奏的是留声机播放的喑哑乐曲,走廊的空气里弥漫着缇亚蕾花浓郁的芬芳,头顶是在清净无云的夜空中闪烁的南十字星。”

毛姆跟鲁迅一样弃医从文,于是书中才有了这段描写,以明心志。

李继宏写道,书中讲述了两名师出同门,命运截然相反的医生的轶事,医术高超的医生A听从内心的召唤,丢下伦敦的优职厚禄,到港口当了一个朴素的检疫员;技艺稍逊的医生B则幸运地顶替了医生A留下的空缺,成为趾高气扬的社会名流。

毛姆提出两个令人发省的问题:

“难道做自己最想做的事,生活在让你感到舒服的环境里,让你的内心得到安宁市糟践自己吗?难道成为年入上万英镑的外科医生、娶得如花美眷就算是成功吗?”

毛姆的自问自答,值得我们深思:

“我想这取决于你如何看待生活的意义,取决于你认为你应该对社会做出什么贡献,应该对自己有什么要求。”

“无论处在怎样的境地,无论年龄、受教育程度、外界环境如何,我们都有选择一生中最想为之努力的东西的自由。这种自由只取决于我们自己,与其他任何东西无关。当我们有勇气做出选择的时候,就已经身在生命的自由之中了。”

同时,毛姆也提到环境或者时代的局限性:

“这个海岛和他的家乡不同,他在这里不仅没有激起别人的嫌恶,反倒让人心生同情;他的行为怪癖也得到了包涵。”

“在英国和法国,他是圆孔里的方塞子,但这里各种形状的孔都有,无论什么样的塞子都能各得其所。我并不认为他到这里就变得那么粗鲁、自私或野蛮,但这里的环境更加宽容。”

我奇怪为什么书中反复提到斯特里克兰对女人的憎恶,才明白跟毛姆自身的经历有关,他创造了小说中的人物,以自身的喜恶,赋予人物人格。

毛姆写文久不见经传,准备做随船医生时,突然爆红,过上了别墅美酒的生活,也娶得美娇妻。只是好断袖之爱的他,将心意注入书中人物——斯特里克兰,性对他而言占据很小的部分,讨厌女人缠着他、束缚他,以至于离开了妻子、离开了疯狂爱恋他的朋友之妻,视女人为艺术追求路上的阻碍……

现实中的毛姆为离婚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讨厌女人,爱同性,故而才写下类似于上帝注定让有些男人单身,因为同性之婚被是为大逆不道,至少在当时是的。

看完书,引发我的思考:

  • 什么是内心所追求的生活?我如何看到自己的生活?

  • 当自我所追求的生活与社会主流价值不一致,我是何种状态?

  • 所在的社会环境或氛围是否够开放和宽容?

  • 是否有勇气和毅力,做出选择,有为之努力的目标?

……

人格厚度不够,才会左右摇摆,没有笃定坚持的,才会随波逐流。

没有人绝对成功,毛姆有成功的地方,弃医从文名垂青史,断袖之爱,是未突破的隐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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