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猥琐男眯着眼睛扶着王留的肩膀来到观前,只见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正迎出来。“我家女主人说,此刻必有人造访,所以让小蔻出来迎接贵客。谢先生好,王相公好。”
中年男说:“想必又是她用奇门遁甲算出来的喽。不会连姓什么都是算出来的吧。我就不信她真是神仙。”
小蔻微笑说:“姓名当然是我早知道的。”
俩人进了屋子。
屋子里明窗净几,擦拭得纤尘不染。桌上檀香将尽。摆有四色茶点奶酪诸物。
魏玄机长衣如雪,正在吃茶。她敛衽为礼,招呼客人用茶点。
“我喜欢在茶中加乳与糖。乳刚刚用尽,现在只有糖了。”
谢天机说:“难得你们俩姑娘家,好大胆子!发了横财之后,还敢住在这里。”
魏玄机笑道:“倒是有些贼泼皮鸟强盗来过,被我用机关擒了,有些解送到官府了。”
谢天机说:“官老爷没敲你竹杠吗?”
小蔻笑说:“我家主人和王公大人久相往来,怎会?”
谢天机说:“有些?那另一些呢?”
魏玄机笑道:“另一些嘛,被我用来炼丹和炼剑了。”
王留笑说:“怕不是仙姑说笑了。”
谢天机说:“我今儿带了些钱,是又来拜师的。还有,我们的新戏,想让贵人客串一下。”
“咱们不会演戏。拜师的事情,我也没有想答应。”
"哎,我两个要求,你一个都不答应。我这可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了。”
“失礼了。”
“我可是您的贵人,没有我,你再有本事,也赚不来这种快钱吧。真人再想想。”
魏玄机失笑:“这话倒也是。真人这称法免了吧,我其实也不算是真道士。你可以叫我丹士。”
“丹士?您炼的长生不老丹吗?”
“不然呢?”
谢天机说:“其实,你们用的水银,铅之类的,都是有毒的。”
魏玄机说:“我何尝不知。但故老相传,丹就是这么炼的。”
谢天机说:“也许从葛洪开始就错了呢?”
魏玄机说:“阁下高见。这个,我却是只敢想,不敢说。”
谢天机说:“我好容易来的,你好歹答应一件事。”
魏玄机说:“看你远来意诚,我就用法术奇门帮你复明吧。”
谢天机说:“这---”
魏玄机唰的一声,抽出短剑,左手掐剑诀,右手轻舞飞扬,口中念念有词:“甲戌日魅者,鬼名为复光。天帝神师已知汝名,八万里疾来行事,复病者之明。急如律令!如祈!!
说完一手慢慢摘下谢天机的眼带布条,笑吟吟的看着他。
谢天机心说:“你个狡猾狡猾地,装神弄鬼,但她是怎么知道我是装瞎的。”
只好故作惊喜!“哎呀,我能看见了!道长的符咒还灵过了我的!”
王留也很惊喜,“恭喜谢爷,贺喜谢爷!您以后可是明眼人了!”
等演了一会儿,谢天机笑说:“咱们还是聊聊你的奇门遁甲学问。能传授一点给我么?”
魏玄机看着香灰,笑道:“除非,你能令死灰复燃。”
谢天机道:“这有何难?”
铲些灰拿在左手,右手在火炉将放的糖盘子把糖烤化了,然后将灰往上一撒。只见“火”的一下,灰着起来了。
魏玄机和小蔻鼓掌。却看了一眼王留,没等她说:“你先请同来的朋友出去等。”
王留说:“咱们外头见”,说完已经奔出去躲的远远地。
魏玄机道:“我说一些,免得谢先生以后再摆摊开馆时,还常常被客人---”
谢天机说:“在下以前那是怕泄漏天机太多,所以故意算错滴。我也不觉得丢脸。”
“原来如此。失礼失礼。那您是长于易呢,还是长于六壬?但九宫与遁甲,想必是不懂的了。”
谢天机说:“我确实不懂奇门,原来还以这门学问是扯淡的。”
“奇门遁甲最初创立时,共有四千三百二十局,风后改良为一千零八十局,到周朝时,姜尚因为行军布阵的需要压缩为七十二局,汉代张子房得黄石公传授后,再次改革,成为现在使用的阴遁九局、阳遁九局,共十八局。自古道:“学会奇门遁,来人不用问”。
谢天机说:“这句话就有点吹牛皮了。怎么可能做到?”
“我说个不传之秘给你。比如某人问事,其本命是----”
谢天机说:“本命?---”
魏玄机道:“就是生年天干”
谢天机说:“我当然是知道的,只不过在想你为什么用本命”。
魏玄机道:“比如本命在庚,某时为甲辰,甲遇庚为七杀,为盗贼,金克木,阳性相斥无情之克,因此此人所问,必为无情之克,不是急盗,就是急病,要么,就是飞来金木相关横祸。只此一诀,足值千金。谢先生当珍之若宝。”
谢天机道:“看来以后我去求财,也得先用这路数。”
正说着,只听哪里隐隐传来貌似一声惨叫,如果不是近日多依赖听觉,耳力大进,谢天机根本听不到。但他也不能肯定。他暗瞧魏玄尘和小蔻,两人却不动声色。
谢天机问:“你们有没有听见--?”
魏玄机微笑淡淡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