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和若生就这样在一起了,沈佳良最后去了法国,她重新选择了研修专业——细胞研究及药剂研究。
因为那时候啊,她刚去法国的时候,站在埃菲尔铁塔下仰头看着微斜的塔体,自嘲的说我的人生又何尝不是偏离了一开始的轨道呢,她说完这句话转过身的时候,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法国老人笑着看着她,用熟稔的汉语问道:“小姑娘,你是中国人吗?陪我说说话吧,好久没有说过中国话了。”
佳良想了想点了点头,那个法国老人说他故去的妻子是中国人,那个老人还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治不好的伤痛,病痛也好,心伤也好,总有一剂治疗的良药,那个老人是一个有名的研究人体细胞的教授,后来佳良就做了那个老人的学生。
五年后,沈佳良在医学细胞界和药剂领域已经开始逐渐超过她的老师,若生和苏格也终于即将走进婚姻的殿堂,婚礼的前一周,若生下定决心发了一条信息给佳良,她说:“佳良,你是我生命当中最重要的一个人,下一周我的婚礼,你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说过的要做彼此的伴娘,纵然我觉得自己千千万万的对不起你,可是,如果我的婚礼上没有你,那么全世界得祝福对我而言都没有意义,我等你。
沈佳良在收到信息后,短短的几句话,她看了很久,最后她还是把编辑好的那一句“好的。”发了出去。
所有的事情发展看上去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可是事实上……
发完信息的若生接到了于泽的电话,说是旅行社六周年纪念,打算举办野外徒步旅行,若生想也没有想的答应了,而苏格因为第二天有一笔大的海外订单需要谈判,就让若生先走了。
若生离开的时候,苏格细心的帮忙打点好一切东西,临出门收到了佳良的回复,开心的又返回卧室把佳良当年送给自己的戒指挂在脖子上,她的左手带着和苏格订婚的戒指,她笑着对苏格说,这样子,我在世界上最在意的两个人就都像在我身边一样,苏格宠溺的笑着说,怎么还像个孩子。
谁都不知道,命运会在哪一个节点对你下黑手,可所有的一切又都好像命里注定。野外徒步旅行第二天返回过程中,若生不幸丧命,她是为了捡回佳良送给她的戒指,不慎掉入悬崖。
也正是苏格第二天与客户谈订单的酒店,他遇见了刚刚回国的沈佳良,苏格还没有来得及寒暄,就被客户叫走,那是一个酒桌谈朋友的客户,那天苏格拿到了公司一年来最大的订单,但也醉的不省人事,将他扶回房间的人是沈佳良,她看着喝的不省人事却依旧断断续续叫着若生名字的苏格,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红酒。
她说,苏格,这五年来,我学会了很多,我知道非那根可以麻醉感官器官,我知道碳酸氢钠可以解毒,我知道氨茶碱可以缓解呼吸短促,可是老师没有教过我哪一种药可以让我忘了你……
烂醉当中的苏格把那个决绝明艳的佳良当做了若生,那一晚他睡得很不踏实,却生生因为酒醉和头痛而错过了手机喋喋不休的来电,若生的特定来电是一首干净温柔的钢琴乐,在那个绝望的黑夜响的无助且苍白。
那一夜若生错过了最佳的营救时间,她一直想要追寻一种纯粹,但最终却死的那么混乱那么仓促,那一夜,佳良怀孕了,孩子是苏格的。
后来的很多年后,佳良这样告诉苏格,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这样没有自尊甚至不惜一切代价的拥有你,哪怕这些年你给我的只有恨,可是我总是这样想着,你把所有的爱都给了若生,一生也就爱了她一个人,至少证明我爱上了一个好人,得不到你的爱,有恨也不错,毕竟他们都是你最极致的唯一。
苏格听完这些之后,看着当年那个明媚漂亮,又爱耍心眼的女孩,如今被岁月抹去了所有的美好,仍旧没有被幸运青睐,他这一生极少流泪,却终究泪流满面。
他说,错了,全都错了。这些年,他们每个人都拼了命的不择手段的想要变成最幸福的那个人,可事实上到最后,他们不过依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爱再深也好,恨再深也罢,原来都越不过那叫生死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