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每一年 我都会突然有几天特别想你 提笔写信给你 有的时候写了四五页纸就哭着写不下去了 有的时候铺展了信纸握住灌满墨水的钢笔 却笔尖颤抖一个字也落不下来
二零一七年的开端和过去几年一样无奇 唯一不同是我梦见了你 三四年没有出现在我梦里的人 我梦见我们一起去沙漠里的赛马场看赛马 夏天 风把金色的沙子一阵阵扬起 我拉着你的手一甩一甩的 你看着我的眼神和以前一模一样 眉头微微皱着 嘴角又勾起 看见了认识的人 我们又把手拉开 像初三那年早上一起去上课在公园里碰见认识阿姨的那种小慌张
醒来我愣了很久 想去你空间看看
留言板里有女孩子每天的问候 你发的动态也都没心没肺的嘻嘻哈哈 知道了你过得不错 我呢?我也不错吧
只是人生前十八年的快乐全都透支在了初三那年夏天了哦
高一不在一个学校了 父母可能知道了我们早恋的事 天天费尽心思盘查我 重点高中实验班学霸成群 班主任一开始看我不顺眼 生活一下子颠覆了样子 不再是初中什么都不用考虑的快乐 我有了要承担要面对的东西 洪水一样淹向我 我对现状焦虑 对自己焦虑 对我们的感情焦虑 对你焦虑 深秋我们几乎一直在吵架 你有时好几天联系不到我 我有时放学会偷偷跑出来给你打电话 那年的冬天来的特别快 天早早黑了 雪很积了很厚 我在电话里 想跟你说说我的压力我的难过我的焦虑 却又不知道怎么表达 只能吱唔着让你别挂电话 好像听到你的声音 我就能不那么害怕 我就可以勇敢一些 好好面对寒冷黑暗和一切可怕的东西 你得了肺炎 我去看你 那天中午的太阳挺暖和的 你妈妈也在 我们说了好多话 我走的时候好开心 好像我们没有吵过架 一切都还好好的 可能怪那天阳光太刺眼了 让我误以为我们昨天还并肩走在五月清晨的上学路上 冬天的白天特别短暂 我坐在回去的公交车上 天就阴了下来 灰色晦暗的雾漫开来 那天晚上我发烧了 一个人在租的房子里睡下 意识迷蒙的回想了好多好多 从小学时候在路上第一次见到你 我们坐在同桌的位置上我跟你说的第一句话 二宫的运动会我们坐在一起 我把你的校服举在头顶遮太阳 闻着上面好闻的洗衣粉味道 大雪纷飞的雪地里我拉你说喜欢你 你说还是做朋友更好 二零一三年四月二十八号 你抱住哭的不成样子的我跟我说中考好好考 春天的一个晚上我们从广场走回四区 我告诉你我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 你很严肃的考虑了很久 然后说可能很难 但你很开心我能这么想 中考报志愿的那天你爸爸下定决心给你报了六中 二零一三年七月二十八号水上乐园摩天轮初吻 那年夏天好像都是晴天 天蓝的看不见一片云 你军训回来我在你们学校门口等着你想给你惊喜 你从家里跑出来紧紧抱住我 我们从南门走到北门 那条路一点也不长
那年寒假我们分开了 之后我的整个人生都从你的离开开始走向崩溃 年级里关于我的谣言一发不可收拾 有人说我作弊 有人说我偷偷找很牛逼的老师补课 有人说我心机假装不学习其实比谁都用功 所有朋友都疏远了我 我从那时候开始失眠 整晚整晚睁着眼到天亮 家里出了很大的变故 我开始一个人住在租的房子里 经常发烧 不去医院不打针 靠二十多一盒的头孢硬撑下来 高二不再听课 班主任对我失望把我调到最后一排坐说我影响别人学习 在班里排倒数的成绩 上课睡觉看杂志不会再有老师管我 老师对我失望透顶 曾经嫉妒我的人幸灾乐祸 家人三个月没打来一通电话 暴饮暴食体重飙升 鼓起勇气去找学校心理老师 坐下只是哭说不出别的话来 像一具躯壳到处游荡 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事情一直没好起来 我当时总是会想起杀手不太冷里面的一段对白 小女孩问里昂 人生一直是如此艰难吗?还是只有小时候是这样 里昂说 always
一直到高三 家里的事情解决了 终于有心思管我了 父母天天陪在我身边 给我找了心理医生开导做工作 我也渐渐走出来 身边又有了朋友 我看上去越来越正常 事情都在变好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但我没有再表白过 和他到现在都还是很好的朋友关系 他比我大五岁 一直像哥哥一样照顾我
我努力让自己阳光开朗一点 我从没有把那段最糟糕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就假装我没有经历过那些绝望一样
暑假你留言给我 我又写信给你 我们就这样向前走吧 谁都别再回头 欲买桂花同醉酒 终不似 少年游
高三高考 我来了成都 没什么名气的一个211
高考完很想见你 看见你我就后悔了 让我以为高中三年都没有存在过 我还是像十五岁那年一样看着你 你一点都没变
时间会让一切都变淡 上大学以后我又能像以前一样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了 但其实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我变的很无所谓 我潜意识里知道一切都不重要 因为说不清哪天就会消失不见
几乎没有人相信我只谈过一个男朋友 问起我我都会说初恋啊 对啊 我的初恋 有人问我最幸福的时刻是什么样的 我脑海里只有一个画面 体育中考那天蓝的透亮的天 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远远的我看见你冲我笑着 那个画面我会记得一辈子的
我现在很容易喜欢上一个人 但往往只有两三天的兴趣 我想我可能就这样吊儿郎当的过着吧 可又突然会想到你 我们的时光怎么就一去不复返了呢 一个大三的学长说他第一次见我 在一群新生中间就很扎眼 感觉我有故事 我说哪有 我能有什么故事呀哈哈
是呀 我能有什么故事呀 我的故事在十六岁那年就讲完了
发自我的iPho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