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爱就有多绝望

水满则溢

我们所认知的,诗人大都有着无比热烈的爱,对世界,对生活。至少从诗人所写的诗中我们看到的就是那样热爱世界的他们,或者我们也会说,如果没有热爱,诗人们就无法对这个世界的点滴体会得如此细致入微,或许就无法写出那样深入人心的作品。

然而正如万物的本质就是矛盾,诗人们更是不例外吧。

我的心爱着世界
我爱着,用我的血液为她
画像,可爱的侧面像
——顾城《我的心爱着世界》

顾城说他的心爱着世界,雨滴让他感受到诗,路边一颗淡紫色的草让他感受到诗的责任,沙滩上的一只小蟹教给他怎样选择词汇;他说他感谢自然,感谢它继续给他的一切……

然而呢?他的心爱着这个世界,可是他的身体不爱是吗。

37岁的那一年,在新西兰的激流岛上,他是否看到了经斧头劈出的血液为这个他的心爱着的世界画的侧面像?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零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海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海子说他要写信告诉所有的亲人,告诉他们他的幸福,要给每一条河流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他祝福所有的陌生人,拥有灿烂的前程美好的姻缘……

然而呢?他祝福所有的人在尘世获得幸福,却唯独没有祝福自己是吗。

25岁的海子在山海关听着隆隆的由远及近的列车轰鸣声时,是不是看到了自己正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他们通过诗歌救赎了他人,最后却救不了自己……无论他们最后的选择如何,从始至终我都愿意去相信他们在诗中所表达出来的那种热爱。然而为何最后他们的决定是那么的惨烈的。

我自己能够想到的理由,就是“太爱了”。太爱了,所以才会有那么高的期盼,所以才会给予那么深切的情感,所以最后才会那般的绝望……

尘世的人儿
我只愿你
不要爱得太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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