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现在以后

人有时候很奇怪，这种奇怪有些莫名。躺在床上这会儿，我突然想起了以前，以前那些经历如一桢桢影片般在脑海里划过。
以前，我总是很执着父亲给我一句“对不起！”可是，那天我听到别人告诉我父亲前几天走了，我居然一点都不吃惊也不难过，是心里已经知道了别人肯定搞错了，还是我确实凉薄至此？想起以前那样执着他的悔恨和歉疚，以至于多少次午夜梦回哭着醒来，然后久久无法再入睡。可是时过境迁，我竟然不再执着那份曾经的渴望，我竟然连他是不是真的离去都漠然。是我老了，还是我太冷了？亦或者是他让我彻底不再寄于任何希望？
多少年了？同一座城市，步行十分钟而已，我居然鲜少遇见他，难得的两次遇见，我都只是与他擦肩而过，不曾上前打声招呼。他老了，哪怕只是匆匆一瞥，我还是发现他老了，早已不是多年前那个他了。
算算年龄，他今年应该也有七十五了吧？确实也是真的老了！我不知道，如果母亲还在的话会不会像他一样老呢？应该也会的，谁都逃不过岁月，谁也无法跳过光阴。
真快啊，我都快奔五了，他怎么能不老？写到这儿，我原本以为坚硬如铁的心还是软了下来，接着脆了，接着又碎了。原来，我还是在乎的！原来，我还是会难过的！原来，我还是为那些过往流泪的！泪水在眼眶里蔓延开来，漫过脸颊，漫过心房，又漫过那些我以为已经忘了的岁月里。
原来，我的执着还在，只是我一直不曾去触碰罢了。这一刻，我突然想到有一个人说：“我原本已经把往事埋好了，还种上了花，你非要刨出来提醒我！”这一刻，我突然就懂了当时他说那句话的心境了。真的是，我都把往事埋好了，还种上了花，结果闲来无事我又自己把它刨出来自虐了一把！
虐了一把之后，我发现执著还在呀，原来它一直在！从前在，现在在，以后肯定还会在！只是或许不会再去面对面索要一句道歉，却执着地想知道他有没有悔恨过？愧疚过？即便这些都没有，那牵挂会有吗？难道真的可以当我不曾来过？不曾去过？不曾路过？
这样想时，我就想到前不久看到的一段话：当你这辈子六亲缘浅的话，世间便没有你亏欠的人，你也再没有亏欠的人，这辈子就是最后一世，下辈子不会轮回！
不轮回挺好，所有的债都在这辈子努力还完，下辈子不来了！因为下辈子没有我想要遇见的人，不来罢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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