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头在我家资格最老,有十五年左右了,几乎与我同时入住此屋。一根独杆上长着些刺,还能看到叶子落后而凸起的点点疤痕,靠头部位长着三四片细长的叶子,色发灰,枝杆又略弯,活像一个上了年纪的小老头——头发稀疏,驼着背,形容猥琐这四个字放在它身上一点也不夸张。老公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学名也不知叫啥,从形状上看应该是鲜人掌家族的后裔,而我暗地里叫它小老头。老态龙钟的样子,打一开始我就没正眼瞧过它,我可是颜值控。这小老头也真老的可以,十来年居然没有一点点变化,去年接手花儿们后,它算我驯养的一员了,我就格外关照它,给它施了点肥(估计这十几年里是第一次施肥),谁知这小老头就像吃了仙丹一样竟然焕发了青春,不仅长高了一拃长,而且生出了许多新叶子;新生部分葱绿水嫩,可它老枝杆依旧灰秃秃的,一副沧桑的模样,太不协调了,每每看了让人忍俊不禁,俨然一个苍老的躯体顶了个孩儿面。
天气渐冷,我把花儿们又从阳台移到了卧室,因小老头的盆太重搬不动,就暂时把它留在了阳台。那几天不知忙啥,等我想起它时,那新长出的枝头部分已被冻伤。赶紧移回室内,已无法补救,忍痛剪去冻伤部分,竟比原先还难看,像个无头怪。我难过,懊悔,有了肥肥的经历,我现在不会轻易扔掉任何花儿,对于小老头我一如既往地关爱它,希望有奇迹发生。奇迹还真发生了,今年夏天在断头部位,居然齐刷刷长出了五棵新头,蓬蓬勃勃,翠翠绿绿,小老头又一次焕发了青春,不仅有五棵头,而且“头发”茂密有光泽。随着时日变化,这五棵头里有两棵也许是吃得营养多吧,长得健壮剽悍,其余三棵似小弟般弱弱地尽由大哥二哥罩着。从形象上看,有点怪异,但从气质上看则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小老头,你出走半生,归来已成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