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一个梦,即使它们的主题可能不同,这些梦无疑都是点缀我们青春时光最美好的饰物。有些人一直没把这些饰物摘下来,哪怕已人到中年……
小艾那时候还在酒吧里唱歌,每晚每晚,仗着年轻可以忽略掉黑眼圈的存在,通宵的歌唱然后回家,白天睡觉,把屋子里的窗帘全部拉严,关闭手机。那时候还很少有人拥有手机,她用唱歌赚到的钱买了一部最新款的诺基亚,很少使用。黑白颠倒,夜晚来临再次锦衣夜行,周而复始。她唱孙燕姿,也唱梁静茹,唱一切她认为美好的,能抒发她的青春,以及她稚嫩感情的作品,但她仍旧很寂寞,她找不到出口。
不断更替的男友不断印证着小艾对男人的坏品味,他们有高大的外形,永远看起来帅帅的,但总是那种更爱自己的类型。他们不爱小艾,他们爱小艾带给他们的感觉,只是某种感觉。
小艾似乎也并不真的在意,大多数时候她享受那些英气逼人的脸带给她的眩晕,仅有某个不经意的片段,她会小小失神,然后再对身边的人报以甜美的一笑,就像每一刻都是永恒。
除了那个夜晚,她在公用电话亭打了半小时电话后,趴在女友肩上失声痛哭的那一晚,她瘦弱的肩膀似乎随时可能垮塌下去,她长长的头发碎碎的散落在肩上,就仿佛她失散的感情凌乱异常。她擦干眼泪,坚定的说终于有勇气让它结束了,以为自己从此以后可以更勇敢。
那个男人有不俗的家世,没有人知道小艾在他眼中和心中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但他对她敞开心扉,他在电话里说起和另一个女人的事,当他说到被取出的未成形的胎儿时,她闭上了眼睛。是一种怎样的漠然,才可以让这个男人如此轻描淡写呢?
那段日子她很不开心,每天抬起头,连看到的天空和呼出的空气都是灰色的。每晚她仍旧歌唱,但更随性,对熟客送上的花儿报以更妩媚的微笑和更主动的谢意,她知道自己孑然一身,只有音乐伴着她,别无他物。她唱孙燕姿的《开始懂了》,心里嘲笑着自己是多么的可笑,根本什么也不懂。
利用空闲时间小艾开始准备音乐学院的报名申请,忙碌了几个月,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于是继续拜托圈内朋友,终于认了一个音乐学院的教授做导师,她的生活似乎重新步入正轨,积极准备着4月即将来临的郑州《超级女声》的海选,一切又向着阳光重新明媚和温暖起来。
早春的情感通常是暧昧的,许久不见的朋友们拉着各自的朋友准备来一场空前绝后的大联谊,钱柜包厢里于是浮现很多彼此陌生的面孔。大家并不急于彼此虚伪的热络,唯一一致的是所有人都爱音乐,都爱唱歌。小艾献上一首拿手的代表作之后,角落里的一个擅长张学友,身高190的男人突然很激动,邀小艾与他合唱一曲,那可能真的算是棋逢对手,但也只是音乐,对于过分主动或画风张扬的双鱼浪漫男,她并没有独特喜好。
两个月后,我和小艾约在一家烧烤店碰面,和其他两个我们都认识的朋友。其中一个,是很早就熟识的她的好蓝颜大同,他拥有和她曾有过的所有男友都旗鼓相当的帅气外形,只是性格温顺缺乏棱角,连笑容也腻腻的。另一位是对大同迷到疯狂的宜婷。饭局尾声,小艾站起来穿上风衣,大同贴心的蹲下来帮她拉起拉链。那一瞬间,我很想告诉小艾,什么对她才是真正适合的,但看着宜婷饱含深意的眼神,我只好闭嘴告别。
后来的故事,《超级女声》中脱颖而出的歌手中,并没有小艾的名字。
大同和宜婷走到了一起,但仍偶尔抽时间陪小艾逛街看电影,宜婷有次在街上看到他俩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快要气疯,后来她仍旧嫁给了大同。
小艾搬了家,住在城市中心最高建筑物的最顶层,
倚在窗边,在深冬的大雪中俯瞰白茫茫的城市风景。接起长长直直的黑发,擦好午夜最蛊惑的唇色,继续唱着她爱的歌,继续爱着那些拥有漂亮脸庞的英俊男人……
不管他们在哪里,总会被她找到。
希望终有一次,她不会再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