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和几个好朋友敲定了周五聚会。
已经迟到了不知多久。是春暖花开的时候,还是烈日炎炎的夏天?久远得似乎都记不清了。只记得数次在微信中联系,谈起许多事,说要聚聚。却总也没定下具体的时间。
一晃一晃的,时光就以令人讶异的速度过去了。似乎总是很忙,其实大部分时间还是很闲,整晚整晚无所事事。偶尔想起这个说起过的约会,却总是觉得,不着急立刻发个消息或打一通电话。就这么耽搁下来。有时候冷漠地想,也许彼此也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期待着见面吧。
大学最好的朋友、同寝室的室友有一次突然发给我一张照片,彼时她在巴黎,照片中是一个很可爱的白色的小天使。她说这是一块方糖——好神奇,小天使形状的方糖,买了给我做礼物。
一瞬间的感动无以言表。在毕业后的十年中,我们分居两个城市,联系甚疏。就像她曾经写过的那样,像两颗星星,距离遥远又互相照耀。不知道你在吃什么做什么,换了什么发型,每天的喜怒哀乐。却依然可以在某天冷不丁地发一条短信,说此时此刻的心情,并且深知对方能懂。
就像此刻这个尚远在巴黎的小天使方糖,突然地出现,似乎它一直在那儿。
但我直到今天还没有亲眼看到这个小天使。说好了回国之后见面,至今未约成。那块糖,可能也已经化了吧?
一点也没有埋怨或责怪之类的。只是偶尔想起,心头会黯淡。
也有内疚呢。每当我想起这一盒千里迢迢带回来想送个朋友却从未送出、最后赶在过期前自己匆忙消耗掉的茶叶的时候。
我有一个装了许多信的铁盒,里面有一封我写好了、却从未寄出的信。是高一时候写给在另一所高中的好友的信。那时进了不同的高中,初三的我们如同生离死别。和许多同学约好,要多多地写信、多多地联系。却有这一封信,在写完的时候,忘了被寄出。可能当时的我根本没有注意到这封没寄出的信,也并不着急盼望着回信。可能当时的对方也没有着急盼望着我的去信吧。
或许就是从那封信开始,和所有旧同学的信件往来,就此断了。16岁的我,和当时以为会地久天长的好朋友,也像一根破旧的麻绳一样,慢慢散了。
对那时的我来说,那封信寄没寄出,或许真的不那么重要吧?
究竟什么才是重要?
似乎可以都无所谓。每天,顾着自己的饭碗,守着自己的小家庭。可以没有饭局,可以甚少联络,可以无视朋友圈。也可以不看剧,不听音乐。日子还是一样过。
可是过着过着,把自己过成了一块冰。
一块浮冰,四周空空、没有血肉相连的孤独的浮冰。
水的温度很重要。空气的味道很重要。你们的说话你们的笑,其实很重要。
清醒而深刻地感受到我是怎样地活着,和这个世界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相连。是多么重要,我才知道。
今天才注意,原来11月16日是我的公众号的一周年了。
很高兴我没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