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心底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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霡霂淅淋,洗尽铅华。我走在冰凉的水泥道上,寂寞的风,吹着云卷云舒。眼睛突然一亮,跳出一片金色的海洋。道路两边,一树一树的银杏,一下子把清冷的初冬点燃。玲珑玉琢,如锦如霞,梦幻般的画卷。

银杏树很单薄,枝干端直细长。叶面经过了雨的洗刷,毓亮光泽。金黄色的表皮下还藏有些许零星的棕色斑点,那些小巧的叶上,还刻着淡黄的纹络。铺天盖地的黄叶,遮住了天空,一路逦迤伸向远方,这是灵性,是活泼,是气势磅礴的美。郭沫若说:“秋天到来,蝴蝶已经死了的时候,你的碧叶要翻成金黄,而且又会飞出满园的蝴蝶。”

雨,一滴一滴地落。那叶子随风飘零,终是铺在了地上。叶落归根,仿佛是在春天从根里走出的游子,在秋冬之际回归了家乡。这是自然规律,是为第二年作出的奉献。“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那些落叶躺在地上,也是一道风景,那么平静,自然。生命曾如夏花般绚烂,定将无悔于消逝之静美。

微凉的风,吹着银杏叶坠地的声音。树干依旧挺立,标致而秀颀,谨慎而不张扬。忽的,心中一个激灵。“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叶落了,埋葬于一抔净土,是为了那枝干更繁盛。向死而生,下一年又同春光乍见;入水请谒,下一季又同轮回更迭。

请欣赏死亡,如同秋叶的调零,在不知不觉中了无声息。风吹过,四散飞扬,从此再无痕迹。摇曳着盛放枯竭,时间从未停歇,它又会重生:在泥土的罅隙里,一点点看到了包彩,看到了绽放出的光,渐渐明亮,至此生命怒放。

落叶脱离大树的一刹那,对于前者来说,是生命的归宿;但对于后者来说,是欣欣向荣之景。春秋开落或夤夜闪烁,都是一道引人深思的风景。

烟花绚烂,化作尘埃还是留给观看的人无穷的回味;红梅孤傲,碾作春泥却暗香犹存。叶落了,留下的还有希望,有新的生命。它化作枝干的养料,在冬季蕴蓄;到来年向死而生,如此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落叶不更息,断蓬无复归,这如玉的银杏叶,挺秀的银杏树,已经化作永不衰败的风景,留在我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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