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旧拖鞋

今天又在下雨,从早到晚。

还好是个周末,小A一觉醒来已经快中午了。其实她在早晨七点半的时候已经醒过一次,差点翻身起床,只是突然又想起今天是周末,于是掐掉闹钟,又沉沉地睡去。

这一睡,在梦里,她又回到了记忆中刚刚毕业搬到出租屋的那一天。

天下着大雨,好像是台风登陆的日子。小A没有带伞,出了地铁站,冒着大雨三两步冲进了旁边的一个小商场,想买一把雨伞。商场不大,小A走到里面的一家卖生活杂物的店铺,询问了店员雨伞在哪里,只得到了一个冷冰冰的答复:卖光了。她并未在意店员的态度,自顾自地在店里开始闲逛。心想:反正现在雨这么大,有伞也走不了。逛着逛着,来到了挂着夏季凉拖的展示区,鞋子不多,款式也不算特别好看,但是胜在价格便宜。她的新“家”也正好缺一双拖鞋,毕业时东西太多,那双陪伴了她四年的拖鞋被落在了寝室,也算功成身退。

她选中了一款薄荷绿的泡沫拖鞋,36码,其实她更中意的是旁边那款软塑料底拖鞋,可惜那款只有42码和35码。正当小A纠结要不要试试35码的那双鞋时,她嗅到了一股雨水混着汗水的气息正在逼近,一双黄的发黑的手取走了42码。出于好奇,她回头瞥了一眼这位来客。

是个瘦瘦的男生,看起来也像刚工作不久的样子,小麦色的皮肤,身高应该175左右,背着一个黑色双肩包。浅平头,可能因为太瘦,显得脸颊上的颧骨高高的。小A是喜欢这种长相的,给她一种阳光充满活力的感觉。所以她也鬼使神差地换了那双35码的拖鞋,跟在他身后去了收银台。

等到小A付完钱后,那个男生已经走到了商场门口。小A快步冲上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脱口而出:“请问你有伞吗?”

小A既紧张又期待。

这个男生愣了一秒钟,下意识地回答道:“有。需要我送你吗?”

天哪!小A开心地不得了,但是还是强装镇定道:“啊?!可以吗?我家在XX小区,不知道顺路吗?”

男生微笑了一下,盯着小A道:“真巧,顺路,我也住这里。”

这一天应该是小A最开心的一天,就这样,一来二去熟了以后,两人互相表明了心迹。一年后,两人住在了一起,浴室门口放着的就是那两双拖鞋,正好凑成了情侣款,小A每天都好高兴,睁眼就可以看到自己喜欢的人。

后来,又过了大半年,两人开始因为日常琐事、工作问题开始争吵,两人性格都很像,每次吵架谁也不愿意先低头。终于有一天,男生坐在沙发上对小A说:“我们分手吧。”

小A平静地点点头:“好啊。” 

第二天天还没亮,男生已经收拾好了所有行李。最后一次推开卧室门,小A还在床上熟睡,呼吸均匀,他五味陈杂地看了一眼,关上了房门,接着是行李箱在楼道滑动的声音。

......

小A睁开眼,才发现枕头已经湿了大半,外面的雨还在下,一如当年。今天是分手后第一年零四个月,她还是会时常梦到他,梦里他们还在一起。可是她知道,永远也回不去了。但是那双不合脚的拖鞋,小A却怎么也舍不得丢掉。


每个人的青春里都住了一个人,你的青春里又住了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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