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倒是起得古怪,其实也不过尔尔。
所谓“不期而会”,不过是指不经意而相会,如入花丛密林,随取花意碎叶覆吾身的闲适之美,若再转身一念,亦有日本茶道“一期一会 世当珍惜”之意,不期即美,更如人间一会,当珍惜耳。
而狮子搏兔取的不是其猛力,而是其活泼泼处。
古怪就在这里。图书馆如何能有狮子搏兔之感。真读书人对书有种奇特的瘾,这种因无知而谦逊,因未知之壮丽奇景而起的贪欲如狮,想在图书馆里的找的书便如藏身的兔子,一步转过书架,低手掠过书气,找到兔子藏身处,偶尔得见兔子,便是两眼放光,天光无量。若是不见,踱步几处,如寻三窟,再找不到也不急,兔子总会归巢,所以由动心处转风平淡,此是活泼也。
我有个朋友,在其《書店札记》文章中有:
在書店,偶爾,我並不讀書。我就是來呼吸這人文氣息的,從而溫養我這文學中年的胃。就像那戒煙者,哪怕只是在指尖夾著一根雪茄用鼻嗅嗅也是過癮。——書,就是我的癮!
我爱这个句子,书是一种呼吸。
有股《逍遥游》 “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的鲜味。
另外一个朋友,有句
天真的阅读。
我也爱这个句子,书是一种天真。
遂想起马一浮先生之复性书院,“学术、人心所以纷歧,皆由溺于所习而失之,复其性则然矣……”我那朋友也爱陶渊明的诗,我读得少,只想起一句“误入尘网中,复得返自然”。
若强而解之,不期而会是呼吸,天真的阅读是活泼。
月初的时候,几乎天天早上去省图,新书架上新书少,所以多是去还书处寻觅,不期而会,往往有所得,有时亦有怅然。已过半月,今日再去省图,惊奇发现竟有不少新书,欣录如下:
杂志《离线:科幻》;
徐冰《我的真文字》;
严明《大国志》;
李劼《木心論》;
唐诺《眼前——漫游在《左传》的世界》;
理想国编《在自己身上,克服这个时代》;
原本是因近期苦恼于写作的问题想搏一搏夏丏尊、叶圣陶两位先生的《文心》,后来还是狠心借了严明《大国志》,略略翻了翻,大抵是叙述个体记忆与历史的身份,对近期的我来说,恐怕关于历史的身份更迫切。
严明另有著作《我爱这哭不出来的浪漫》,还没读过,不知所讲。但是,也是要对『世界』里的『事物』说些话:我爱这哭不出来的浪漫啊。
真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