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苦日

此文献给母苦日我的3月4日

罗帮义文

40多年前的今天,母亲在痛苦中把我生下来,从此我就来到这个叫做人间的地方,我的到来让爷爷奶奶高兴得手舞足蹈。奶奶第一次用粗糙的手洗去了从母体中带出的污垢,爷爷翻遍了家谱,给我取名。

我出生于子夜,按农村说法这个属相在子夜出生的人老实,性感温和,有爱心乐于帮助别人。爷爷按家谱的帮字派,在后面加了一个义,目的是让我做一个有情有义,对社会有贡献的人,我来到这个世界,这个名字就成了我一生的代号。奶奶在世时曾告诉我,我出生时没有啼哭,甚至我洗第一个澡都没有哭,我父亲很着急,那时肯定想会不会我是哑巴,母亲却很淡定,说我在他的肚子里就不喜欢乱动,原本以为我是女孩子,没想到出世是男孩子。听母亲说我第一次啼哭是在我出世的第二天,由于肚子饿了才哭。我现在也想不起第一口母乳的味道,可母亲是给我们生命很辛苦的那个人。

我的生活里,母亲总是觉得我长不大,就算是我结婚生子,她总会在你身边唠叨,有时觉得很厌烦,还故意和她顶嘴,气得母亲想用棍子抽我。可母亲气归气,从来都是举起棍子又轻轻地放下,但嘴上仍然不停地教育你。还好媳妇和母亲关系很好,母亲发脾气只要媳妇出马母亲总会笑嘻嘻地忘记了生气的事情。

从小母亲就比较关心我,和第第比起来因为我胆子小,从来不敢惹事,在村子里总被其他孩子欺负。所以母亲就时常把我带在身边。直到我长大,读书工作母亲都怕我被别人欺负,我在母亲眼里我就是她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母亲最记得的就是3月4日这天,我小的时候,她到这天都会给我煮个鸡蛋和一碗面条,摸着我的头说又长大一岁,快长快大无病无灾。母亲不会说太多祝福的话,但对于没有文化出生在农村母亲,这就是最好的祝福。想想那些年我去县城上学,母亲都盘算着这天是星期几,如果遇不上周末,母亲都会在周末回校时给我煮几个鸡蛋带上,然后唠叨几十遍要在4日这天才吃。我虽然很烦,但我对母亲的话言听计从,都会在那天才吃。搞得我现在一煮鸡蛋我都会感到很思念母亲。

母亲很疼我,他把她过去的金银首饰全部给了我媳妇,说我媳妇很会疼她,至于兄弟媳妇她也很喜欢,可她知道兄弟媳妇是富人家庭出身,不喜欢这些古董,她们之间有时会有沟通不了的时候。所以母亲就一直待在我身边,给我们煮饭,到我儿子上初中时,我母亲才休息下来,我和妻子商量,把父亲从兄弟那边接过来,让父母亲享受一下晚年生活,我妻子是很孝顺的人,她的父母在她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人世,所以她把我的父母真心当成父母。父亲的到来让一家人其乐融融,父亲喜欢下象棋,感染了我的孩子,到了着迷的地步,母亲知道后经常和父亲吵架,吵着吵着就闹别扭,可能也是有先兆,我母亲对父亲很排斥,看到了就像敌人。没办法父亲只好和母亲分开去了第第家。

可就在父亲和母亲分开的第二年,母亲晕倒住进了医院,一检查双肾衰竭,当时医院里没有很好的治疗方法,母亲知道自己病很严重,一直想放弃治疗,就算有1%的希望我都坚持。这样在医院里母亲一待就是2年,就是母亲病危的那年的3月4日,母亲都告诉我一定要吃一个鸡蛋和长寿面,并命令我媳妇回家煮后带到医院看着我吃,从来不和我抢生日鸡蛋吃的母亲第一次要我喂她点蛋黄。母亲最后要求回老家,在回家路上一直跟我说“母亲拖累了你们,让你们欠了很多钱”我告诉母亲,说我加工资了,并且中彩票。母亲信以为真,因为母亲对彩票感兴趣,每次都选几个数让媳妇买,但每次都不会中,为讨母亲高兴,我们在每年春节前都鼓励母亲买彩票,然后告诉他中了,每年都给她3000的红包,母亲总会给我儿子包500,给媳妇500然后给我200这样连续几年母亲发现了我们在故意骗她,直接不提和拒绝买彩票。母亲是农村户口,当时没有合作医疗,母亲每天各种费医疗用不少,时间长了所有积蓄花光,还欠了很多债,但为了母亲,我知道这不算什么,钱可以慢慢挣,母亲只有一个。当得知现在有电子肾,我想如果当时医学这样发达,母亲肯定会在今天又催我吃鸡蛋了。

在没有母亲的日子里,3月4日这天,我就没再吃过鸡蛋和长寿面,每当有短信提醒你,祝你生日快乐时,我都不敢再去想过去的一切,尤其是母亲。

每个人都要经历做父母的过程,不管我们飞得多高,走得多远,或是我们活得如何卑微,最关心我们的永远都是母亲,她知道我们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团肉,我们疼她也就疼,她永远是关心我们的那个人。

今天我接到很多商家平台推送的祝福,时隔多年,为生活我们不停地奔波着,媳妇也忙碌中渐渐忘记了这天,远在城市读书的儿子也想不起给我一声问候。一切都在改变,今天我没有了思念母亲而再次泪流满面,因为我对母亲思念泪已干,但生活不能让我颓废,我要振作起来,家里还有卧病在床的父亲,还有正用钱的儿子。我想我母亲不会再骂我,因为她的孩子在这世界中一直都在改变着自己。

接到最后一条信息是上午11点,是我弟弟发过来的“哥,生日快乐”。现在最关心你的父母,父亲因脑梗无法记起往事,母亲已在天堂,剩下的只有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弟弟,我们都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对于我们生日这天,我们感谢母亲的十月怀胎的辛苦,感谢母亲的伟大,这天也是母亲的磨难日。我们都长大,只希望我们弟兄,健健康康地生活。这也许是母亲最想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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