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
我静默地看着窗外的连天飞雪,伸手,指尖触摸到一抹冰凉,看着远处在雪中练剑的玉泱,我不禁笑了,好像一切都回到了正轨呢。正出神,身子突然一暖,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裹得严严实实,大师兄独特的气息一瞬间将我包围。
“芙蕖,前两天受寒刚刚好,怎么这么不听话?”大师兄清冽如风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若在受寒,我便随你了。”
“大师兄,”我转身投入那个温暖的怀抱,仰头看着那张百看不厌的脸,“我不是故意的嘛。”
“这么多年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大师兄轻笑一声,伸手弹我的脑门。
“你才像小孩子呢,”我一边偏头避开,一边嘟了嘟嘴,表示抗议。
“好了,知道你憋坏了,过几日是元宵,若我得空,带你去山下逛庙会如何?”
我心下欣喜得不行,但想想大师兄整日处理天墉城的大小事宜,只怕又不得空,“每次都这么说,却从未见你守诺。”
大师兄许是见惯了我的反应,笑而不语,只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他手心的温度传来,我不自觉就弯了嘴角。
到了元宵那日,连绵下了数日的大雪渐小,虽然不报希望,我还是一早起来处理完一日的事务,便开始梳妆打扮,学着山下的女子将满头青丝挽成最时兴的流云髻,在脸上细细地抹上胭脂水粉,又换了一身粉色罗裙,怕大师兄骂我穿少了衣服,又加了一件织锦披风,如今倒是看不出半点修行之人的影子了。只是我从天未明等到日落月升,都不见大师兄的人影。
“大师兄,你个大骗子,我再信你,我便是头猪。”虽然知道大师兄定是政务缠身,我还是气恼不过,作为妙法长老,又不能冲进议事堂将大师兄拉出来,小情绪无处发泄,委屈了庭下的扶桑,不消半日,便被我拔秃了。
“芙蕖。”
我猛一抬头,只见大师兄顶着细雪背手立在堂下,也不知站了多久,雪落了满身。我想起身帮他拍去身上的积雪,也不知是不是蹲久了,腿一麻,径直摔下台阶。不出意料的,大师兄接住了我。我小时候爬树从树上摔下来,大师兄总能接住我,无一例外。只是,这一次,大师兄的情绪好像有点不对劲,他接住我之后,便紧紧抱住了我,抱得太紧,就像是重新获得了某种丢失的东西。
我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半开玩笑地说:“大师兄,你抱我这么紧也没用。答应带我去逛庙会的,可不能抵赖,我今天早早起来梳妆,你倒好,这么晚才回来。”
“芙蕖,我想你了。”
我一怔,随即心田一暖,“我也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