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芳产假即将修完,月子保姆也已经辞退。于是接来了身板十分硬朗的公婆,照顾亲孙和打理家务。
坐在办公室的阿芳心十分不安,抽空就电话回家:喝奶了吗?睡醒了吗?抱出来散步了吗?公婆应得爽快,样样都合阿芳的心意。
尽管离家半个钟车程,阿芳中午还是搭的士回来了。公婆很吃惊儿媳妇这会儿“闯”进来,因为大中午了还满地“抹布”,公公正在大干呢。
换上拖鞋的阿芳一步迈进客厅,张大的嘴巴就再没有合拢。她刚要出口脏话,即可用手掩住了嘴巴:妈,孩子呢?边问她就随着婆婆进了卧室,很好,儿子睡得正香。
阿芳匆匆用冰箱里的鸡汤煮了面条,窝了俩荷包蛋。吃完,儿子正好睡醒,美美地吮吸了一顿母乳。
临出门,阿芳收拾起地上的五块“抹布”,不,儿子自昨晚拉尿的五片尿布:妈,我回去有空闲就洗了它。婆婆开心地嗯嗯应着。
阿芳出了门就泪奔,一边拨通自家妈妈电话:娘亲啊,拜托您俩过来给俺带半年娃吧。乡下的奶奶拿娃娃的尿片并作抹布一起用呢。我不见不知道他们怎样带娃娃呀!
我知道,他们的亲孙他们疼;可山沟里怎样养娃您能想象得到吗,妈…….
阿芳把当了一次抹布的尿片扔进楼下的垃圾桶,忐忑着一颗心去上班,心里祈祷着一切安好、一切安好。
晚上一进门,婆婆问你带去洗的尿片干了吗?阿芳呃了一声:妈,正好同事的小娃给保姆带来公司喂奶拉撒了,就给人家了;这里还有很多新的。阿芳不再买以前那种卡通花色的,全换成了纯白的:妈,孩子用了尿布,您投进这个桶,我回来再洗就。您带孩子煮饭已经忙不过来了。洗尿布就是我的事儿了哈。婆婆很开心地应了一声好。
这么心惊胆战地过了一个星期,阿芳感觉磨合得很不错。毕竟是孩子的亲祖辈儿,疼孙儿自然会带得尽心尽力的。
孩子的食量一天大过一天,临上班前挤下的母乳有些不够孩子吃了,阿芳就买了第一阶段的婴儿奶粉,嘱咐婆婆孩子吃完母乳饿了的话,就再加一次奶粉。并把婴儿奶粉的罐子指给婆婆看,让她记好了。
次日娃娃饿得哭闹的时候,奶奶顾着照看孩子,手忙脚乱中指使爷爷去冲奶;爷爷就误把成人吃的豆奶冲给小娃娃了。可能饿得不行,孩子一气儿喝完一百五十毫升的豆奶,一会儿功夫就拉便便,接着又是便便,又是……
阿芳被电话喊回来,一阵风就把孩子带到了儿科。肠炎、脱水,娃娃住了一周的院,终于好转回来了。从此孩子的肠胃一直很娇弱,阿芳却不知道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那150毫升的豆奶。
外婆终于忙完了手头的事儿,和外公一起来接替爷爷奶奶了。有了曾是儿科医生的外公和幼教园长的外婆,阿芳终于可以把心安放在肚子里去上班了。
晚上母女俩拉家常,阿芳开心地说:托了奶奶爷爷的福,我这个月减掉了十斤耶。母亲没有吱声,把头扭向一边,别让丫头看见她心疼的老泪在眼窝子里打着旋呢。
爷爷奶奶想亲孙,打电话来,阿芳很欢快地接着:爸、妈,托您的福,孩子身体壮着呢!嗯,又长长了、重了。对,放假我们就回去看您呐。
在爷爷奶奶眼里,阿芳可是能干又孝顺的好媳妇哟。他们沿袭乡俗作出的那些出格事儿,阿芳有怎样的胸怀和情商,不露一丝痕迹地都化解了,甚至爷爷奶奶都没有觉察到自己曾经闯过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