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板桥文集之《词钞自序》,敢于自我解剖,洞察深刻,可谓勇。谈文章修改,颇有见地,概括为三戒:
首先,戒骄。
“燮年三十至四十,气盛而学勤,阅前作欲辄欲焚去。至四十五六,便觉得前作好;至五十外读一过,便大得意。可知其心力日浅,学殖日退,忘己丑而信前是,其无成断断矣!”初学时,虚心,勇于否定;成名日,自满,乐于肯定,人之通病。“谦受益,满招损”之谓也。
其次,戒怠。
“为文需千斟万酌,以求一是,再三更改,无伤也。”。美文,一蹴而就,很难!千锤百炼,当然。曹植七步成诗,神话;王勃《滕王阁序》提笔立就,传说。其高,常人难企;其迹,凡辈难蹈。“燮作词四十年,屡改屡蹶者,不可胜数。”修而不倦,改而不废,你我当学,别无捷径。
最后,戒躁。
“然改而善者十之七,改而谬者亦十之三......要,不可以废改,是学人一片苦心也。”前途虽光明,道路自曲折。偶尔改动,反添拙笔,非常正常,不必怀疑,故郑燮特别叮咛。“此中之酸甜苦辣备尝而有获者亦多矣。”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苦于斯,乐于斯。
己作文,大半年。没有资本,自然难骄;水平有限,当然不怠。修改几十遍,不在话下,故稍有进步。前两戒,还易行;惟躁字,须警惕。倘遇得意之作,心血熬成,如雏鸟破壳,想见天日,迫不及待。但耐住冲动,重审几遍,大改小修,又是无数。始悟,文章初完时,美文粗成日。戒骄、戒躁、戒怠,板桥之方,可医我病。
文眼最爱,“吾愿少宽岁月以待之......天下岂有速成而能好者乎?”好!作文如此,做人、做事焉能例外?欲速则不达,拔苗难助长。春华秋实,沙孕珠圆,火候要足,佳酿方成,道之所存,理之所在。
时间,不欺!
又,从2017年5月,至岁末一日,诗、词、散、杂、小说、译文,完稿整百,逾8万字,发表网络,吸粉17人,获赞58个。本文,第101篇,辞旧迎新,颇具意义。补记。
2017年12月31日,周日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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