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与烟雾

 


图片发自简书App

第一章

  当你有一天意识到无论你有没有伴侣在身边,无论你的父母距离你多近多远,无论你有没有朋友,人终归是一个人的时候,你便不再害怕与自己相处。在我短短的二十多年的人生中,第一次真正领悟到与自己相处是一件多么难的事儿。想想看,人之所以群居生活、上学、工作、结婚,都是为了最大可能的避免独处。不过,我讨厌不必要的社交,所以鲜有什么能说话的人。我不怕独处。

  月亮悄无声息的爬上夜幕,随着人们匆匆赶路,小街道顿时变得熙攘起来。楼门前的小酒馆一家一家的亮起,常客穿梭之间,稀松平常。门前的忍冬树被风吹的有些歪斜,低矮的口无树的叶子开始渐渐变黄,叶脉却清晰可见。

“晚上好啊,柯林小姐”

“晚上好,维姆”

  我沉默寡言,除了必要的问候语句,绝不多言,没什么关系好坏之别。我还是整条小街小店里最年轻的老板娘,父母一直觉得我应该去找个体面的工作,而不是惶惶不可终日的蜷缩在一个小酒馆里。可是,面对别人,我总有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要知道即使是多年的朋友,真正关心你的人也是少之又少,更何况只是白天工作时见面的什么同事老板。这种社交让我感觉乏味恶心,宁愿躲在来客稀疏的小店里,也不愿意妥协半步。

  今晚的月光格外的美,我探出头看着街道,街斜角的那家咖啡馆是我最喜欢眺望的地方。距离我的小酒馆不远不近,漆白嵌着玻璃的小木门,旁边是一颗巨大的绣球树,藤蔓缠绕。树下还有一把红色的小长椅。推开门,铃铛就叮当作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咖啡店里开始常来一位以前并不常见的客人。他个子高高的,很瘦,眼睛不大却透着一股距离感,带着个眼镜,举止斯文。他总喜欢坐在床边的座位上,点上一杯泡奶咖啡,一坐就是一下午。

  起初我并没有注意到他,直到那天无意间的一瞥,他的眼睛吸引了我。那是一双放空的眼睛,带有清澈和冷冽。他常常在傍晚默默的离去,然后等到下一个周末的午后又翩然而至。

  要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小街里,有一个不熟悉的面孔是件难得的事儿。我喜欢观察他,透过那放空的眼睛,好像能窥探到他内心的一角似的。

“有个陌生的面孔也有不少新鲜感呐”对面的面包店的萨拉妈妈憨厚的笑着说道,“大概是最近搬到这附近来的”

“嗯”我微笑的点头示意

  萨拉妈妈是个热心肠,她和小街上每户人家关系都很好,以至于像我这样沉默的人也能受到一点来自开朗的恩惠。她还常常或多或少的照顾我,我心怀感激,虽不多言,却喜欢听她说话。

  月亮越升越高,我看着看着出了神。突然想起如今已是初冬,杏林里大片大片的叶子应该金黄了,还有妈妈穿着一身红衣,温暖的拥抱着飘飘的落叶,露出发自内心的灿烂的笑容。我泪眼婆娑,模糊了冷冷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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