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携带妻儿回到了农村老家过年,心情非常高兴,也非常失落。高兴的是我已经连续十年没有在老家过年了,今年终于可以回老家过年了。失落的是虽然今年春节回老家了,但如今农村过年也没有了以前和睦可亲的年味。从今天早上一直到现在,我们都收到了来自亲朋好友的过年祝福。周围全是拜年的氛围,全是喜气洋洋的感觉!但如今拜年的方式和我小时候大不一样了,没有小时侯过年的仪式和感觉 ,也找不到了过年味!我清楚的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在20世纪80年代的农村,在生我养我的那个小山村,那时的过年仪式让我记忆犹新,那时的过年味让我回味无穷。每年的大年初一早上,我们小孩子要向长辈拜年,同时要收获压岁钱,上午要和村里小朋友去山沟里玩,下午要到村里广场看戏曲表演,晚上要放鞭炮赏夜景。
我印象中过年期间最常见的是木偶戏。一个衣着破烂的外乡人,不一定是同一个人,背着一套简陋的道具在街上走,孩子们便陆续聚集起来,尾随在他身后。尾随的孩子多了,他就停下来,准备开演。一个木架,下面遮着布帘,上面如一只敞开的木箱,那就是舞台了,卖艺人躲在布帘后操纵木偶。他口含哨子,吹着单一的调子配合木偶的动作。戏的内容千篇一律,不外是武松打虎或老虎追乌龟之类。然而,我遇见了必看,百看不厌。演出结束后,卖艺人照例要向小观众们收钱,也照例所得甚少或一无所获。还经常有坏孩子欺负他,在演出时朝舞台里扔石子,几乎必定要落到他头上。这时他会撩开帘子,钻出脑袋,气恼地左右察看,企图找出凶手。当然找不出,他便没有目标地胡乱骂几句,接着再演。坏孩子又扔,最后他只得背起家当走路。那时候,农村乡镇到处有走街穿巷的小贩,并且许多是以孩子为对象的。他们肩挑不同的家什,各操一门手艺。有一种是用烧融的糖水飞快浇出一个图案,比如花卉、人或动物,凝固了像一张糖制的剪纸,下面粘一支小竹棒,以便让孩子举在手里。这种小贩一般都携带一个赌博用的小型轮盘,一分钱转一次,赢了才能得到一幅糖图,输了只能得到一个小糖块。此外还有炒白果的,烤鱿鱼的,捏面人的,打弹子的,套圈的,等等。我一般是看热闹,但有时也忍不住要花掉零用钱。大人们想象不到,这些小贩用随身携带的炉火炒出的白果有多么嫩,烤出的鱿鱼有多么香。熟识的孩子聚在一起,就会在路边或院子里玩小小的赌博。比如打弹子,就是现在跳棋上用的那种小玻璃球,用拇指和食指贴近地面弹出,如果击中了对方的那一颗,便可赢到手。我不善弹,所以不爱玩这种游戏。我愿意待在家里陪父母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