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饭桌上一盘青菜叶的味道令我神驰情怡,勾勒起我很多的遐想……。这种菜的味很古怪不辣不苦也不甜,在合阳也不多见,就是有股浓烈的辛味。在我幼小的心灵深处就埋下了河南菜 的印记,也烙下了外婆家的味道。
小时候跳跳蹦蹦缠绕在妈妈的身边最喜欢去舅家,尽管舅舅管教严厉也爱去。一路上总不能让妈妈安心,一会儿立在高高的埝头往下跳,一会儿攀上树技望着妈妈远去的身影下来,一会儿又冲跑到妈妈的前面躲藏突然间又大喊大叫患出惊的妈妈连退几步。挥手抽打我的手总是高高举起缓缓落下笑容在前抚摸在后。
外婆家居在金水河北永宁沟东岸的一孔破旧的窑洞内,没有门,窑口用玉米杆、稻秫杆围着,外边又挡着一些树枝,在一侧留着出入口就算是门。窑洞在沟坡的半崖处,有一条弯曲的小道就是通往的路,在窑口前不远的涯畔上有一棵大大的火梨树,旁边的沟坳里种着庄稼和疏菜。
我的外婆是河南人,在印象里她总是穿着件黑色或灰色的对襟长粗布衫,头顶一块黑色的粗布帕巾,宽松的裤腿下老缠着一节半尺来高的裹腿,踮着一双三寸小脚走起路来有些摇晃,但并不觉得慢。特别是她叫鸡的声音很有韵律节奏就象是生产队李来运队长早晨上工的铃声明亮清脆响彻整个河道,不待声落各种颜色的鸡群连飞带滚从沟坡的四面八方很快汇集到她的脚下仰脖待食,每当这个时候我也就跑到外婆身边抓两把玉米抛洒空中闹看乱鸡抢食的情景,尤其是这一幕对我的印象最为深刻。
外婆曾几经周折碾转于陕西,最后一次是外婆带着年小的舅舅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后期到了此地,因为这里有她牵挂的女儿(我的母亲)也是她唯一选择安身的地方,那是让人揪心的一段时代历史……。
外婆和舅舅就住在这个窑洞里渡日数年。我和妈妈去外婆家的次数最多,尽管都在贫困时期,每次去总要拿上点吃的或用的东西。在我的印象里在外婆家吃饭总是面条为主,平时做饭一般都在窑洞的外边,自个垒的上三条腿撑起锅下三条腿立在地面这就是锅灶,遇到了阴雨天就麻烦了,只好把便于移动的锅灶抱到窑内柴湿呛的人直流泪,吃顿饭真难。每当吃饭的时候自己寻找筷子,窑口边围的王米杆和稻秫缨节杆随手可得,使用方便。最让我难忘的是面条里放置的一种菜叶味道特别的浓烈,每当这个时候我就暴跳如雷和妈妈外婆闹事,上到火梨树上不吃饭,答应把菜捡出来才肯吃,后来时间常了,这种菜也接触多了慢慢地由讨厌到接受再渐渐到了喜欢,甚至在以后的饭食里是碗中不可缺少的味道。常常一个人端上一碗面条抓上一把菜叶坐在涯畔的火梨树下品着饭香,看着被绿茵笼罩下水流旁各种不同鸟群发出不同怪异的叫声相互追逐穿梭在葱绿如画的树林里。一阵夹裹着水草清香的河风吹来,虽然炎热盛夏也禁不住人身一阵颤抖,一碗饭不觉就下肚了,特别是饭后打个嗝那股沁人心脾满腹浓烈的辛香令人回味无穷、荡气回肠……
“快点吃饭,有什么好看”,身后突然传来舅舅的责备声,舅舅总是对我偏爱有嘉 ,我也很是敬畏舅舅。
其实饭早己吃完,碗就在旁边的草窝里放着,深深地被眼前美景所吸引而呆若木鸡。
光阴荏苒、生活变迁自从我进入了校门并逐步进入了社会生活的几十年里,那种味道却很少遇到,但那种说不来的味道总萦绕在我的心头。
经过了解我终于知道这种河南菜的名字叫-——荊芥,多美的名子。前几年在集市上努力寻找都未曾找到,今年在防虏寨集市上无意中发现此种,如获珍宝陶二元钱买了一包试种,经过精心施种还是盼来了几个弱苗稀稀绰绰还算上脸露出了地面,虽说天旱还是无奈我早晚背水喷洒而由小变大由弱变强,微风吹过那种淡淡的辛味满院飘香。
还未等完全长成我就奈不住性子割了几株荊芥做了盘凉菜刚一入口还没嚼就被那股浓厚的辛香直袭咽喉,我的眼泪潸然而出,忙去遮掩唯恐儿孙看见离开饭桌在外边擦净眼泪再回桌位慢慢细品,这就是外婆家的味道,也是妈妈的子味,是儿时和那个年代的味道……。
这种味道永远在我的心里,不知味里包含着太多的心酸和思念不朽的故事。
每个人都有孩童的梦,都有刻心的记忆,就是活上百岁外婆家的印象总是最有子味的话题,那是人生的第二驿站总有许多与亲人相关的影子去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