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光线、黑黄的土墙伴随着彩珠度过了一个阴暗而漫长的白昼。而更加恐怖更加漫长的黑夜即将来临。傻子他爹已经把那盏挂在墙上的油灯点亮多时了;她就那样一声不响的坐在炕沿上,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愤怒还是恐慌。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外面房门咣当几声之后打开了;他爹说了几句什么接着就是推搡的声音。继而又是大声的训斥。里间的房门被呼了一下推开了;是山娃!他是被推进来的。满头大汗、傻呆呆地望着彩珠。这小子也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被狼撵了还是怎的:浑身是土;进屋有一阵子了还是上去不接下气儿的。
雨点儿噼噼啪啪的打在黑黄色的窗户纸上;外面的天气逐渐的阴沉下来。屋里的光线更加昏暗。本来这屋里的颜色都是深色的除了彩珠那一张苍白的脸。
天色极速脸的黑了下来。那个老男人把挂在墙上的油灯灯芯拨了拨;黑黄的脸庞上一双冷漠的眼睛让你无法看清他的内心世界究竟想着什么。一双同样黑黄的手只是按时按点儿的把饭菜端到她面前。无论是彩珠把饭摔在地上、还是或多或少的吃了那么一点,他的和山娃都会在外屋吃完了以后进到屋里来把碗筷收拾利落。烦躁的心情如坐针毡,无论吃什么东西她都觉得难以下咽。尽管那可能是这对父子尽到最大努力张罗的伙食。从他爹的小心翼翼的端菜动作还有山娃站在门口傻呆呆的直咽口水,就可以看的出来这爷俩平时吃不到什么好东西。山娃就站在里外屋相间的那道门口上,枯乱的头发上粘着几片草叶,就好像刚刚从草堆里爬出来似的。只有他爹知道他的儿子山娃有多长时间没有洗头了。
脸色也是灰呛呛的。宽宽的额头下面镶嵌着两只深陷下去的大大的眼睛。眼神空洞而且无光。一个即短而扁平的鼻子安在眼睛和嘴之间;并且鼻孔外翻。两片薄薄的嘴唇包着稀疏而且长短不齐的几颗牙齿,门牙就长的他那样黑紫色的牙床上。牙齿颜色是完完全全的土黄色,在牙齿和牙龈之间满是黑色,就好像刚刚吃完了木炭。整个人的头部造型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山顶洞人。
她现在已经强迫自己吃饭了,长时间不吃饭或者绝食,她觉得对自己一点儿好处都没有,除非自己不想活着走出这片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