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七年就要过半了,印象中,还没有哪一年的六月像今年如此频繁地光顾这座城市。从早到晚,一阵一阵,走在路上,看着各样的花伞,听着“吧嗒吧嗒”的声音,走得小心翼翼,地上泛起的大坑小坑,溅起的雨点,打湿的裤角,抬头看这灰暗的天色,搞得这个地方烟雨蒙蒙一样。
这种天气让人容易显得慵懒,出门的时候希望雨小点,没出门的时候则希望来一通暴雨,自己看着窗外,斜风飘过,细雨而出,不管天气怎样,忙碌的人还是没有停止匆忙的脚步,而懒散的闲人都在琢磨着怎么打发日子。
有些天,总在半夜里被雨声吵醒,因为自己屋子的窗帘撤掉了,夜光透进屋里来,还是挺亮的。或者有时候,对面楼层的某个住户,半夜三更还没有熄灯的,都能射到屋里来。偶尔还能听见楼下有人喊着的声音,汽车路过的声音,阿猫阿狗的声音……如果雨声能再大些的话,那就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我喜欢半夜里下雨,这样的话,有时睡着睡着就会被吵醒了,那时候脑子里要是突然能冒出一些千奇百怪的想法来,免不了打开床头灯,在手机上敲几下,如果醒来后睡意不深,那就走到窗前,借着夜光看看外面,要是能发现一个“鼓上蚤”之类的,逮着了不知道算不算大功一件,可是,从未如愿。所以稍微磨蹭一阵子之后,再度伴着雨声入睡。
三十岁,似乎又到了人生的一个瓶颈,关于个人的生活如何,个人的未来如何……有人问,到三十岁是一个什么感觉?我觉得,就像进了清华池的澡堂子一样(虽然我一直没去过),或者是进了拆迁办的办公室一样(这个我去过)。我会有一种觉得“终于熬过三十年啦”的感慨,这样再过十年、二十年,这感觉也不差多少。
我以前觉得现实中的人应该跟小说里的人一样,作者给人物设定的角色面貌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就像关羽的外形丹凤眼、卧蚕眉一样,就像曹操的性格多疑奸诈一样,所有的和尚应该都懂参禅(鲁智深除外),所有的行者都要受戒律(武松除外)。即使像黑旋风一样,提着板斧砍了“替天行道”的杏黄大旗,还对他之前引以为傲的公明哥哥大声叫嚷着:“我当初敬你是个不贪色欲的好汉,你原正是酒色之徒……”,只是到最后,李逵还是错怪了他的公明哥哥。
但是,现实人物终究不是小说人物,跟雨不同的是,也许人们变化得比较不着急吧!我们得学会接受,接受阿姆斯特朗磕过药,接受邓肯离过婚,接受生离死别,接受一些之前自己认为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儿,因为等待了一百零八年的小熊都夺冠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呢?(原谅我只能举一些体坛的例子)
蒲松龄先生写《聊斋志异》的时候,会在自己家门口放些茶水,让过往的行人免费喝茶,但是行人要提供他一些生活中的奇闻异事,他好继续写他的书嘞。这个夏天不太闷热,倒是发生不少事儿,只是我身不由己、言不由衷了,如果能提供给这位“聊斋先生”的话,我很想看看他能写出一个什么样“志异”的故事来。
下雨的季节,应该还会在持续一段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