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阿蕊会来广州,是因为偶然知道了唐勋去往美国的消息,她了解时语,重感情,心一旦交付给了谁,便难以收回,非要支离破碎方能罢休,她怕她一个人承受不来,便连夜过来找她。
她去时语学校找她,这才知道时语已经几天没来上课,她知道时语有留备用钥匙的习惯,开了门,却见到昏死过去的时语。
阿蕊在病房里守了两天一夜,终于等到时语醒过来。
闺蜜之间不用多说什么,一个眼神便懂,时语知道,阿蕊在生她的气。
“严重贫血加急性肠胃炎还有痛经,时语,你可真行。”
时语垂下眼睫,没说话,阿蕊看着她的样子,痛心却也软下声来,“小语,放下吧。你这样折磨自己根本不值得,唐勋这个人温柔也残忍,你们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你爱他胜过爱你自己,而他爱自己胜过爱你。”
时语偏过头看向窗外,快入秋了,从医院的窗户可以看到从树上缓缓而坠的黄叶,半晌,她说,“阿蕊,我好像做了个梦,梦里我发高烧,给他打电话,其实也无非就是想听他安慰我两句,没成想他直接坐了火车过来找我,梦里他那满头大汗的样子,狼狈的不行,我打趣他,如果第一次见他是这副样子我就不会爱上他了。”
时语思及此,嘴角又挂了浅浅的笑意,那时候他还在北京读大学,时语打开门看到唐勋站在门口,又惊喜又感动,她觉得那个时候他是爱她的,那时候他也是真的爱她的。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了呢?不再有电话提醒,不再有深夜的晚安,不再有牵肠挂肚的惦念,甚至连打电话想听彼此说一句话都成了奢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手机传来嗡嗡的震动声,是唐勋打来的,阿蕊识趣地退出房间,时语按下接听,
“小语,我昨天太忙了,有一个藏书展览,我手机静音了,没听到你的电话。”
时语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突然她问,“唐勋,我们在一起有多久了?”
唐勋不明所以,大概想了想说,“快5年了,怎么了?”
5年了,竟然已经有这么久了,时语心想,总会越来越远的,曾经的感情已经被打散,回不来了,她沉默了一会,刚想说什么,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在喊唐勋的名字。
“那没什么事我先挂了,导师叫我。”
“去忙吧,我没事,挺好的。”
时语挂断电话。
她明白,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谁也不能阻止时间往前走,她和他之间,横亘着16个小时的时差,她的黄昏正是他的高升,他的黎明却是她的昼夜,他和她之间,也横亘着山河万里的距离,要飞跃大半个地球才能够牵手拥抱,最重要的,他们之间,还横亘着将近5年的光阴。
从她18岁到23岁,整整5年的光阴。
这当中磨灭了多少时光和情爱啊,也许只有她床头孤独的烟灰缸,泪湿的枕巾和她自己知道了。
chapter 6
夜深了,她摸出手机,他那边应该正好晌午,她在短信发送里输入,唐勋,我们分手吧。
然后点击了发送。
另一边迟迟没有回复,消息显示已读,时语明白,他其实已经给了她回复。
不回复就是对这段感情最好的回复了。
窗子外星辰漫天,想来明天会是好天气。
我们最终也没能抵得过这广袤山河,千里万里
曾经承诺的未来也终究没能等来,如此,便余生为期,各自安好吧。
困意袭来,时语打了个哈欠,她也该睡个好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