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一声,
空白了。
盯着表妹给我发的讯息:
姐,奶奶走了
我不信。
直勾勾的拨通母亲的电话,很久才接,
一接通便是母亲撕裂的哭声,
我慌了,
瞬间忘了该怎么呼吸,
像被爆破的楼,
直直倒在地上,
连忙挂断。
一路往宿舍挪,一路满是泪水。
头骨里嗡嗡的,
充斥着最后听到的那急促的喘息,
翻滚着,咆哮着。
我和父母在青岛,奶奶把我带到十三岁执意回了安徽,安徽父亲的兄弟姐妹啊,都好似忙碌的不可开交,奶奶被送到了养老院。因此我还和老家亲戚关系不太友好。可是奶奶不回青岛,我也没了法子。一年年过去,奶奶的背愈来愈驮,身子也愈发虚弱。
亦是顶文那幅图。
每逢过年啊,长假期,我都去看奶奶,她就坐在大树底下等我,手里握着小花手帕,冲我笑。每次走她都出来送我,我就哭,哭到车开出宣城。
平常给她打电话,总会告诉我,要好好学习啊,上大学出来就快活咯。我就告诉她,要等到我有工作,回来给她盖个房子。
奶奶最爱的是汤饭,还有什么都别放的清汤面。奶奶不爱吃水果,由她带大的我也不爱吃。奶奶洗脸喜欢用滚烫的水,每晚一定会睡前擦身子。奶奶的小花手帕从不离手,她眼睛爱流泪。奶奶爱吃枣,要肉多那种。
最后一次见她是今年过年,我坐她床边陪她,她抓着我的手总问我,吃了没,吃饭去吧。走前我还告诉她,五一就回来。
没等到五一。
奶奶走的前一个小时,我还没赶回去,和她视频。
只叫她闭着眼,一直在很急促的喘息。我叫她,大声叫她,她没应。我不断喊,等我回来,等我回来啊,奶奶。她恩了一声。
一个小时。
就发生了文章开头的一幕。
再见她,是葬礼了。
不到火化那一刻,我就没信她走了。
她真的走了。
我还没来得及亲亲她。
老神仙,帮我亲亲她好么。
奶奶,您现在过的还好么。
有没有您最爱的清汤面?
我这次回去,看到了一片一片的油菜花呢。
特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