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许是叫类似于Eko、Sony之类的简单的只有两个音节的名字,也或许是个穆斯林,长长的名字里包含着他的祖父与父亲。我只需呼唤他Hello,他就会笑着对我招手,他也是这样叫我。
中午就来到了这里,这个婆罗浮屠脚下的村庄。出去下午骑着自行车在附近的村庄饶了一大圈,这里道路破旧,村里的房屋不多,不折不扣的小村落。接近傍晚时分,我背上相机决定在村里逛到天黑,顺便买第二天路上喝的水。
穆斯林祷告的钟声结束的时候,我也买到了水,一升装折合人民币不到四块钱。天色渐暗,我调高了ISO,挂着80-400的镜头羞涩的偷拍村里人的生活。来印尼之前听到太多不好的传闻,身为一个中国人更要多加小心才是,这里没有网络,给家里报个平安都不能,父母太担心我只身来到这个曾经对华人有过屠杀的国家了。
在雅加达人们友好的态度让我觉得只是服务业的人态度好,如今来到这个村子,我不能带给他们任何金钱与好处,谁晓得他们会怎样。我早应该想到,这只是政治因素,与人民无关的。走在村里的大路上——也没多大,两米宽——慢慢的走着,对面迎来了村民,我微笑,他们也礼貌微笑。我开始放下警备,微笑是最好的语言,转进了更小的巷子里。
有男人在家门口劳作,有女人在院子里择菜,有小孩子在路边玩耍。我这个奇怪的外国人左看右看,神经兮兮,一点都不像个好人。“Hello!”这是我唯一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了,他们和我一样都不怎么会英语。“Hello!Hello!”声音又想起,我回头,是在叫我吗?院子里的男人笑着对我招手,他在跟我这个陌生的外国人打招呼呢。“Hello!”,我回答。
我继续走着,无论走到哪里,遇到的大人们停下手中的工作、小孩子停下玩耍,都拼命的对我招手,不停的说“Hello,Hello!”我也一一回过去,我们用着我们共同仅会的说的单词打着招呼。这让我想起去年我去四川的藏区徒步,路边的藏民也是这样,对车里的我们、对背着大登山包的我们,也是一样的停下手中的事情对我们摆手一遍遍的“扎西格勒扎西格勒。”
我继续走着,大胆了一些,但没敢换下长焦,与这里的人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拍一张笑一下就走,也不低头查看刚刚拍到的照片。
“Hello!”路边的是一群男孩子,他们对我招手。“Hello!”我回。他们笑成一团,其中一个顽皮的孩子接着说,“Hello!”。“Hello!”我又回。他们笑的更欢了,几个人在旁边相互打闹,一边玩一边对我不停的说Hello。
我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那里一边笑一边Hello。还是那个顽皮的男孩子,指着我左手换了个单词,“Water!”我指了指手中刚买的一瓶水,他们都说Water!Water!我想了下反正也没几块钱,大不了等下再去买,就给了他们。他们从我手中接过那瓶水,像是圣水一样拼命抢着喝。一个还没喝完另一个就从他手中抢过来,弄得第一个孩子满身都是水。我哈哈大笑,他们也哈哈大笑。令我感到意外的是他们居然不是嘴对着瓶口去喝,而是离瓶嘴有段距离往小嘴巴里面倒水,所以一轮下来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多少洒到了一些水。
我拿起相机开始拍照,他们看到了,兴奋的叫“Photo!Photo!”既然他们也同意,我拍起来距随心所欲了一些。他们在我前面张牙舞爪摆着各种姿势,我的快门也不停的咔咔咔。一轮下来我会把他们叫过来,我跪下来给他们看我刚拍的照片,他们看到了同伴和自己笑的更开心了。看完照片他们又继续,我也继续拍。
后来他们在我面前跳起了奇怪的舞蹈(其实就是乱蹦跶),一边跳一边接近我。这时我开始后悔我带着长焦过来了,我只能用80端远远的拍摄。他们一靠近就无法对焦我就向后退,我一向后退他们就又马上贴近,我不能很好的按下快门就假装是在拍他们,他们也开心的给我“拍”。
我们开心的玩了好一会,偷偷看表已经晚上六点多了,IOS也已经一万多才得以保证我的快门速度。我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把他们召集到一起,来一张合影。再之后我就拍拍身上的尘土走了。水已经被他们喝掉了一半,我打算去商店再买一瓶。我走的时候他们还在我身后跟着我,我说今天就这样吧走吧走吧回家吃饭吧。他们当然听不懂,但大概知道了我的意思之后就又拼命的说ByeBye,就像他们最开始对我说Hello一样。
再去买完水也就十几分钟的事,再回到这里孩子们已经都不在了。
之前听到太多太多的印尼的不好才传闻,但是看到这些日惹男孩,我就知道你在书上在网络上看到再多,有些事情你不亲自去体会是永远都能了解的,不出屋怎么可能会了解天下事呢,去了解去体验这个世界只能是靠你自己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