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鸭子胆子小，见到生人容易惊群。你最好多与鸭子们接触，培养培养感情。”
“要不要带点它们爱吃的鱼虾作为见面礼？”
“那倒用不着，”李波犹豫片刻，吞吞吐吐对我说，“我这边晚上值班人手不够，你要是不介意的话，这阵子先帮忙值下夜班。”
“没事。我正想多熟悉工作环境呢。反正我在家里也是闲着。”我一口答应了。
“那太好了，我就怕你不答应呢。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事，你就呆在宿舍里，该玩玩，该睡睡。帮听着点动静就行了。”
我点点头，他又说：“对了，薪酬的事咱俩还没谈呢。”
“我现在什么都不懂，什么也没干，谈什么薪酬。你看着给吧，能吃饱饭就行。”
“那可不行。你这个人啊，哪有干活不谈工资的？不过请放心，你老同学我不会亏待你的。从今天开始算实习期，一个月三千五，包吃包住。你要是觉得干得合适，半年后我聘你为经理，一个月底薪一万，业绩分成。你看如何？”
“嗬。不少了。就养鸭这个工作来说，可比我想象中的工资高多了。李老板看来还真没少挣钱。”
“两码事。挣得多也好，少也好，我请你这个军师出马，怎么也要有足够的诚意啊。今后你要是有兴趣，也可以入股，咱俩一起把事情做大。”
李波家住米粮山，他的养鸭场就在南麓山脚下。金杯面包车到了钟子期听俞伯牙演奏高山流水的地方之后，一路向西，分别经过锅顶山、磨子山、扁担山、仙女山，最后才是米粮山。它们并不是什么高山，只是数十米高的小丘，除了扁担山被划做公墓之外，其它的几座小山包要么被扩张的村落吞没，要么因修路盖房被铲平，要么被路边的房舍和树木遮挡；假如不经指点，根本就难以觉察它们的存在。因此大多数人心中这些所谓的山只是地名罢了，而不是实实在在的山。
路过仙女山的时候，我问李波：“相传有个仙女，不好好在天上待着，竟偷偷跑到人间教人做粑粑。玉皇大帝派天兵天将捉拿，仙女带上家什就跑。没跑多远，一不小心绊倒了，锅碗瓢盆摔了一地。其中扁担变成扁担山，磨盘变成磨子山，铁锅扣下来变成锅顶山，大米变成米粮山。有这个说法吗？”
“没这回事。什么仙女、粑粑的，亏这帮人编得出来。我小学时候老师说，米粮山原名美娘山，相传是楚王与神女幽会的地方。为此刘禹锡还写过诗呢。”
“什么诗？”
“这谁记得。总之有那么一首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