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除夕
此时已是一点多,就我本身而言,对于提笔动字的欲望一降而降,追思重塑太史公牛马走,卑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笔耕不辍,是什么驱动他去建造这样一座宏大精密的宫殿,一己之力,巍巍阿房一般无二的力量悬殊?看起来就像现代人无法想象长城、金字塔建造一样不可思议,但他们确确实实矗立在历史的长河中,像一根刺一样插在文明进程的心脏,心脏的起伏跳动,大地的鼻息,震颤,就是来自于这样的刺痛。痛,就可以感知,可以将神的忧思具化,通过唇齿,喊出来,厚重如铁磁一般的低沉男中音,不容许被忽视,就是这么伟大。
我看到孔明、司马懿;陈白露、吴秀波、我的弟弟······大军师里面仲达一直问的依依东望,望的是什么?剧里面的回答是时间,望的是时间。晓说里面高晓松形如吴秀波的青年就是一纨绔子弟,吴秀波在和平house驻场,歌舞升平等等,后来他从事演员等等,从吴的身上,看不出玩世不恭,浅俗,痞气,反之,眉眼与发梢流露在言谈举止之间的深刻,儒雅散发出耐看的魅力。同样的,不同时代场周旋的陈白露,她直白的告诉 她要舒服的活着,她问他能养活她么?太阳就要升起来了,但太阳不是我的,我要睡了。反复申诉这句救赎自己堕落的苍白注释,明知无用,囿于自己主观的看破与看不破,可说与不可说。怎么,我们解释这一艺术形象,她的堕落,就可以是对时代观望后无助地迎合?
陈白露最后死了,她也可以不死,只要她想,一个名色具备的交际花,再去找一个干爸爸依旁,一边瞧不起,一边腐蚀自己,成为时代的傀儡和牺牲品,我们可以这样解读。同样的,不同时代的我的弟弟,他的自我堕落,为什么不同的身份牌,社会给他的行为就会镀上完全不同的保护层,要知道这个时代保护的从来都不是个体,时代的自我矫饰,看似正统,实则荒诞。不可以不去揣测,我的弟弟拥有了这样的时代任务,他的自我堕落来源于他的清醒,这种艺术化放大对世界的感知,换来的就很可能是大彻大悟后极端的失望,叔本华的悲观主义,何尝不是对自己深藏恐惧的一种自我拯救。
每个时代都是这样这样一滩吃人的沼泽,清醒的脑子和糊涂的脑子,都被时代的大漩涡吞噬,有人筑起高台,把自己的灵魂掏空,交出倥侗的胴体,放在祭台上生祭自己死去的自己,多么荒诞的表演!何以解忧,惟有杜康。麻痹和痛苦的清醒,两害相劝取其轻。
又要反问,为什么,仲达和孔明,两个人的追求悬殊?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一个问题,不假。孔明,他宁愿辅佐一个根本辅佐不起来的阿斗,也不愿意自己登上权力的顶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是司马懿崇拜他的理由之一。毕孔明一生,都在北定中原,兴复汉室的征伐中,汉室上下四百年,仅凭孔明一人之肩,何以担得起?担不起,他自己也知道担不起,所以才会夙兴忧叹,才会有一句---上天弃苍生啊!我一直奇怪,他手里拿一柄羽扇摇啊摇,掀起的风波里,是有他死后洛阳城里春天馥郁的牡丹花香吗?
史家皆评司马懿小人,不错,他权柄天下,杀人如草芥,那一幕,骑在马上,呼号奔疾---我头安在乎?可见斧钺刀剑架在脖上,情急毕露可憎穷像。历史上倾覆在权谋上的聪明人,够秦始皇再焚书坑儒一遍了吧。聪明的人,尚在操纵笔杆时不能自持,夏娃偷食了禁果,刨去猎奇心理,事物发展规律就逼迫你一定要做出相同小人的行径。这东西摆在那,不拿白不拿,为什么不去拿呢,不拿不合理啊,今天不拿,明天也还会惦记着,一天拿不到,我就一天心里头不踏实,这就是事物存在,它的一般意义。
破于事物的存在规律,压制人性的在我看来,就只能是天性了。天性使然,受命于天,天命有受,却之不恭。孔明所尽之责,已经不是人世间的事情了,是天上的刘备,他在监督孔明,受制于天,不可不受。且他一家独尊,没有竞争压力,这点生存空间,就司马懿而言,大出天去。
一不小心,跳出戏这么远。这两年以来,一种执念如影随形,致使我看待事物的态度逐渐萧条-----很多事情,用言语解释很麻烦,而且这么做了,没有意义,既然没意义又费力,不如不去做,落一清净。这一想法,显然是错误不值得鼓励,不符合主流思想,应该在萌芽初期就click,delete才符合程序。不幸,这种主观错误程序,非外力不可为,我却是明知可为而不为习惯者。
匆忙的决定自己要做什么,匆忙的开始去做,匆忙的停下来,再去尝试新的品类。时间非但是匆匆的,一年又一年,躯壳从不太有意义的追逐中安放自己的位置,尽量通过相对多样的欺骗手法来粉饰自我蒙昧,苍白的愚忠。愚己,忠于己。
忠于己,己身可以从麻痹的忘我中抽离,稍纵感受到人间烟火气息的娱乐,一再投身进去,不预知交付投入时间的可记不可计。这是在定义恋爱。码完字,再读一遍,恍然大悟,竟有种量体裁衣的妥帖。
终于回到了正题,生命和身体,是可以不动声色,在局限物理上的距离后,思想的天空的无域的,任何一种身体力行,都可以在事前事后找到强大的形而上学的精神层面考证,也就是给你的冲动一套托词,好躲避自我的追问---我是谁?我从哪来?我要到哪去?。生命的诞生从良渚文字可考证就是一片混沌,唯一传承的是血脉,对于本我之外的异体,灵敏的嗅觉交代我们去捕猎,又回到了一开始那个始于人性本源对存在事物的征求欲。
细胞是构成生命的基本单位,一个圈,生命的人形羊迹不落俗套也该是个圈,走出去和走回来是一个周期,在走出去就好了,就不会再回来了,因为细胞只有一个生命周期,他死了你也就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