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北端是北山。绕过了北山,高高低低的楼群就变成了条条块块的农田。北山虽然不高,但也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山峦。不过,只有两座小山被政府规划建设成休闲的场所,在山上安了路灯,砌了台阶,铺了甬路,修筑了形状各异的亭子。其余的小山,被水泥桩和铁丝网围了起来,据说里面是军事用地。站在银龙踏步的摘星亭里看过去,只能看见郁郁葱葱的树木,因为人迹罕至,山上的树木显得比这边山上的茂盛的多。
北山附近的居民休闲的所在就是北山。
果树居士的家就在北山脚下,我的家也在北山附近,我们有好几位同修的家也离北山不远。其实江城是个小城市,比不上二三线城市的一个区大呢,就是我们平常所说得远,在大城市可能也只算是起步吧。
所在的具体位置其实是很重要的。人们常常喜欢与周围的人做比较,凭空生出一些烦燥不平的情绪甚至让骄慢沮丧之心左右,却往往忽略自己与被比较者之间所处的不同位置。如果你正在做比较,不妨暂停一下,交换一次你们双方的位置,你的沉浮心烦恼心也许就化做了理解心平常心。
晚上,和家人在北山散步,经常能遇到熟人。遇上了,就打个招呼,站着聊几句,然后各自继续自己的路。
这个周六喝茶时,大刘居然带着儿子小刘来了。小刘上初三了,很用功,成绩也好,孩子的目标是考进省重点高中江城中学。但是,听说最近小刘的成绩有些不大稳定,孩子有些着急。大刘带他来,也许是想让孩子换换脑筋,放松紧张的神经吧,我暗暗地想。
果树居士给小刘拿了瓶饮料,孩子站到书架前,翻看着果树居士的藏书。
“今天有一个问题”,果树居士说,“北山公园里有一条被损坏的小路?有谁注意到了么?”
“有吗?我每天晚上都要爬一次北山,印象中北山公园的路也都是好的呀。”大刘说。
“有一条,公园西侧的那条,外面就是北山苑小区。”我家楼下的小王说。
我一下子也想起了这条路,路是从北山西侧山根处修下来的,坡度很大,路两侧种的都是丁香,六月花开的时候,紫珠银蕊,团团簇簇,整条路都是甜丝丝的味道。这条路真的坏得很厉害呢,坡度最陡的那十几米,水泥都被剥蚀掉了,底下铺的卵石都露了出来,走过时,都有些咯脚呢。
“谁能再说一下这条路为什么坏了么?”果树居士问道。
“年久失修呗”。大刘说。
“但是公园里一同修的路有很多,别的路还好好的呀”。小王说。
“这条路是出西门的,有些偏,走的人也不多啊。这还真是一个问题啊”。我说。
“果叔叔,是水冲的吧。”本来在书架前看书的小刘说。
“为什么呢?”果树居士笑着看着孩子。
“我下雨的时候去过北山,看见过那条路上的水象小河一样流淌呢,都是从山里下来的。别的路基本上都在东面,东面有一个蓄水的小泡子。没有这么多山里的水冲刷路面。”
果树居士赞许地看着孩子。大刘更是高兴地瞅着儿子。
成千上万的脚步在东面的路上走来走去,东面的路还好好的。山里的水四季从西面的路上流过,西面的路就被损坏了。柔软的水居然有这样的力量。
不声不响地坚持不懈地流淌,这就是水的力量。
我们的身上可有水的力量?
果树居士说,他在小刘的身上看到了水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