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婧是盖府唯一的小姐,足量金贵的那种。
而于小子吧,就是个跟着班主走南闯北、吃苦活挣口饭的穷学徒,比之富贵年间的乞丐也还不如。
可就是这么两个身份背景悬殊如沟壑的人,直愣愣地看对了眼。
准确来说,是盖婧依着自己的年纪优越,芳心先动,死活逼着穷人家的于小子从了她。
后来才知,在爱情这场博弈中,谁压得住谁,年纪大小、门楣穷富根本顶不得事。
盖婧连续三日偷偷攀在内院的花墙上,看于小子练功。
说来也巧,于小子住的那间房,与她所居庭院的小厨房只隔着一堵墙。
第三日夜间,她用重重的锤头敲了一块小小的砖缝,只能穿过两个瘦瘦的拳头,心里便高兴坏了。
她想认识她,正式打招呼的那种。
主要是白日里,那小人儿在压腿揉眼的间隙,看到了攀在墙头龇着牙笑的她,只没有表情地转过脸去,视若无睹。
盖婧小心察觉着隔墙小人儿推门回来的声音,还有躺在床褥上下腰痛苦吸气的声音……然后?
然后便没有声音了,他定是发现墙上的洞了,毕竟昨日的墙面还是完好的。
盖婧有些雀跃,赶忙将手中一早用油纸包裹好的两只鸡腿,挨着墙洞递了过去。
油纸包没有动,还卡在洞里。
没人接?
她着急又抽了出来,随即将两只眼睛横横地怼上去。
好漂亮的一双眸子啊,清澈的,黑亮的,浓浓的眼睫毛像把小扇子一样扑扇扑扇的。
四目相对,盖婧扑哧一下笑出了声,“你不接东西,老瞅我做甚?”
听她这样笑说,那不言语的小人儿忽地退出老远,脸上有些不自然。
“你定是饿了!我给你偷留了对鸡腿,晌午我听见你师父训斥,罚你饭了。”
小人儿闻言,抿了抿嘴,又缓缓靠近,将重新堵住洞口的鸡腿小心抽了出去。
墙洞的这边。
盖婧枣色衣裳趴跪在脏污的灶台上,听着对面轻声用饭的动静,心里像被什么东西一下填满,欢喜到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