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Basia

Basia独自坐在Rocinante的操作甲板上。在他被告知在通讯站旁等待，他被绑在一张沙发床上。控件是安静

的，等待有人请求连接，偶尔会在屏幕上闪烁系统状态信息。这些信息是缩写词、系统名和数字的难以理解

的混合体。该文字采用温和的绿色字体，使Basia认为他们并不是特别紧急。

Alex在驾驶舱里，舱门关上了。那并不意味着什么。在舱内空气损失的情况下，舱口自动关闭以密封每个甲

板。这是一个安全措施，没有别的。

它仍然感觉被锁在外面。

屏幕突然发出一阵声响，吓了他一跳。音量太大了，Basia可以看出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而听不懂其

中任何一句话。一个红色的记录状态闪烁在屏幕的一个角落。Rocinante, 监控和记录Ilus周围所有的无线

电传输。也许Holden是故意这样做的，当他回到地球时，他的使命是有记录的。或者也许是战舰的默认设置

了。这不是焊工必须担心的事情。或矿工。或者不管他，Coop和Cate一起做过什么。

Basia正在寻找一种放大音量的方法，当Alex的声音从面板上响起时，他在听。“有个电话进来了。”

“好吧，”Basia说，不确定飞行员是否能听到他的声音。他不知道他是否需要按一个按钮来回应。

通讯面板上的信息改变了，一个男性声音说：“你不需要做任何事情。”

有那么一会儿，Basia有一种不理智的感觉，说话的人读到了他的心思。他正要回答时，另一个年轻的男声

说：“就说吧？”“Jacek。第二个声音是Jacek。现在，Basia 认出了老Amos Burton的声音。在着陆场保

护他的人。“是的，”Amos说。“我已经打开了一个频道，连接到ROCI。”

“你好？”Jacek说。

“嘿，儿子，”Basia哽咽着回答。

“他们让我们的手持终端再次工作，”Jacek说。Basia猜测他指的是Holden和Amos。

“哦，是吗？”Basia说。“真是太好了。”

“它只跟船说话，”Jacek说，他的小男孩的声音兴奋得发亮。“它不播放视频或类似的东西。”

“好吧，也许他们以后也能这么做。”

“他们说有一天我们会在网络上，就像Sol系统中的每个地方一样。然后我们可以做任何事。”

“这是真的，”Basia说。眼泪在他眼中堆积起来，很难看到屏幕上闪过的小信息。“我们会得到一个继电

器和一个集线器，然后我们可以通过星门来回传送数据。那么我们将拥有网络上的一切。或许会有很多滞后

现象。”

“是的，”Jacek说，然后停了下来。沉默了很长时间。“船是什么样子的？”

“哦，太棒了，”Basia带着强烈的热情说。“我有自己的房间和一切。我遇见了Alex Kamal。他是个很有

名的飞行员。”

“你进监狱了吗？”Jacek问。

“不，不，我可以去船上任何我想去的地方。它们真的很漂亮。好人，我爱你。我很抱歉。一切都好。”

“他让你试飞了吗？“

“我从来没问过，”Basia笑着说“不过，我会害怕的。它又大又快。上面有很多枪。”

又是一个长时间的沉默，然后Jacek说：“你应该开着它飞下来，炸掉RCE船。”

“我不能那样做，”Basia说，尽可能多地微笑。开玩笑吧。

“但是你应该。”

“你妈妈好吗？”

“好，”Jacek说。Basia几乎能听到他耸耸肩的声音。“悲伤。我开始多踢足球了。我们有足够的两支球队

，但我们经常交换球员。”

“哦，是吗？你玩什么？“

“现在是后卫，但我想打前锋。”

“嘿，防守很重要。这是一项重要的工作。”

“这没什么好玩的，”Jacek一边说着一边耸耸肩。他们沉默了很久，两人都伸手要说些什么。可以说的话

。Jacek先放弃了。“我现在就走，好吗？“

“嘿，等一下，”Basia说，试图改变了声音。尽量保持他的语气轻松愉快。“别跑了。我需要你做点什么

。”

“有一场比赛，”Jacek说。“很快。他们会发疯的。”

“你妈妈，”Basia说，然后不得不停下来，擤鼻涕。

“妈妈，什么？“

“如果你不注意她，你妈妈会工作得太多。她晚上经常的查看东西。医疗用品之类的。她睡眠不足。我需要

你确保她能睡个觉。”

“好的。”

“我是认真的，孩子。我需要你照顾她。你姐姐走了，这很好，但只剩下你了。你要帮我解决这个问题吗？

“

“好吧，”Jacek说。Basia 不知道男孩是悲伤还是生气。或者分心。

“再见，孩子，”Basia说。

“再见，爸爸，”Jacek答道。

“爱你，”Basia说，但信号已经中断了。

Basia用衬衫的袖子擦了擦眼睛。他漂浮在他的束缚带下，做着深呼吸，整整一分钟，然后把自己拉到乘员

梯上。他向船尾移动，甲板舱口在他接近时打开，并在他走的时候猛地关上，在他身后，声音在空空的船上

回响。

他在房间里换了几件衬衫，然后用湿毛巾在头上洗了几分钟。他们有一个大的淋浴装置，他不记得上次洗澡

是什么时候了，但只有在船被推进时才起作用。

当他不再像一个嚎啕大哭的人时，Basia沿着梯子漂回到驾驶舱。他正在考虑是否有礼貌地敲门，因为他太

靠近舱口的电子眼，它发出嘶嘶声。

Alex坐在飞行员的椅子上，大显示器直接在他面前摆放着船体状态报告和ILUS的图像，它的单个巨大的大陆

上点缀着红色和黄色的标记。第一个着陆点就是一个绿点。飞行员紧张地在屏幕上怒目而视，仿佛他能让宇

宙做些什么。就像他这么做能让他的船员回来一样。

当甲板舱门砰的一声关上，Alex抬起头。

“嘿，”他说，在面板上拉出一些东西。

“你好，”Basia说。

“你的电话进行怎么样？一切都好吗？“

“很好。谢谢你让我使用无线电。”

“没问题，伙计，”Alex笑着说。“他们不按小时收费。”

一阵不安的沉默使Alex假装没有注意到他的控制按钮上的按钮。“我可以在这里吗？”Basia终于问道。

“我不介意，”Alex说。“只是，你知道，不要搞砸任何事。”

Basia坐在Alex身后的椅子上，束手无策。椅子扶手以复杂的操纵杆结束，所以Basia小心不撞到它们。

“那是枪手的座位，”Alex说着，把他的整个椅子转过来面对Basia。

“我不应该”

“啊，没关系。它没有开启。你想要的按钮都在那里。嘿，想看看吗，酷吗？“

Basia 点点头，把手放在两个控制杆上。他们被按钮覆盖。射击手的座位。那些操纵杆可以控制Rocinante

的致命武器。他希望Jacek能看见他坐在那儿，手里拿着控制器。

Alex转过身来，在他自己的面板上做了些什么，在Basia前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与Alex自己相匹配的视图。

Basia 看着他那颗明亮的树枝，试图找到第一次着陆的位置。没有绿点覆盖，在白天是不可能的。如果他们

在夜幕中，他会发现它们是一道亮光。

Alex做了其他的事情，视线转移到一片暗红色的熔岩中。“这就是月亮融化的过程。这不是一个很大的，但

仍然，有点让你想知道是什么可以融化这么一大块岩石。”

“我们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我猜是某种外星原分子。”

在Basia询问更多细节之前，无线电大声喊叫。“这里Alex，”飞行员说。

“孩子走了，想办理登机手续，”Amos的声音说。

“船长怎么样？”Alex问。

“不太好。他又一次阻止了我做显而易见的事情。”

“当面射杀RCE长官？”

“啊，”Amos说。“温暖我的心，你是多么了解我。”

“他们抓住了她，伙计，”Alex说，声音坚定而温柔。“不要做任何使这一切变得更糟的事情。”

“对，是的。”

“你只要看看船长的信息就行。”Alex继续说：“我来照顾我们的XO。”

“如果他们伤害了她呢？“

“那么RCE的碎片就要在Ilus上坠落一年了”

“实际上帮不上忙，”Amos叹了口气说。

“不，”Alex同意。“不，不会的，不过会发生的。”

“好吧。去找船长。Amos出去了。”

Alex轻拍着他的控制装置，视线从这个星球上转过身来。一瞬间，什么也没有，然后是微弱的光闪烁着，只

不过是一个像素。视线放大，直到它变成一个巨大的船喷着RCE的颜色。过了一会儿，它又放大了，船的后

部肿胀，直到它充满了屏幕，一个小红十字在中心发光。

“我盯着你，”Alex低声说。

“那是什么？”Basia指着十字线问。

“就是反应堆所在的地方。Roci在那个位置上有一把锁。我可以发射高斯轮炮弹，在他们的第一个警报声响

起之前就直穿它的心脏”

“不会……你知道……”他用手做了一个爆炸性的动作。

“不，它会爆炸。可能会杀了很多工程人员。”

“他们知道你瞄准他们吗？“

“还没有，但我要把炸弹准备好。这就是保持我的XO活命的方法。”

“很好，你可以做些事情来保护她，”Basia说，并打算停下来，但话语压在他的牙齿上。“我女儿在

Barbapiccola. 我的妻子和儿子都爱上了ILUS。我不能帮助他们，也不能保护他们。”

Basia 等待着安慰的空话。

“是的，”Alex说。“你真的搞砸了，不是吗？“

Alex在屏幕上敲了一下，在Edward Israel的图像中，RAIL GUN ARMED一词闪着红光。

Alex说：“我等一下需要呼叫那艘船”

“警告他们。”

“更像是威胁他们，”Alex说。“对我们所爱的人来说，这是我们所能提供的最糟糕的东西，但这就是我们

剩下的东西。”他伸手在舱壁上摆弄着什么东西，一股冷气从排气口喷出。它搅乱了飞行员稀疏的黑发，擦

干了他头皮上的汗水。他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我甚至没有威胁，”Basia说。对他来说，这听起来像是在抱怨。“我连那个都没有。”

“是的。我为火星舰队飞行了二十年，”Alex说，他的眼睛仍然闭着。

“哦？”Basia说。他不知道正确的反应是什么。

“我已经结婚了，”Alex继续说，一边把头转过来，让凉爽的空气吹到脖子和脸的各个部位。Basia 没有回

答。它有一种故事的感觉，而不是对话。Alex会告诉他，否则他不会。

“坦率地说，对于一个舰队配偶来说，生活是相当糟糕的，”Alex说了一会儿。“MCRN船上的典型旅行可以

船持续九十天到四天，也许五百天。取决于你的MOS和船队位置。”

“MOS？”Basia还没来得及阻止就问道。

“你的工作。不管怎样，当你在船上的时候，你的伴侣回家了，不管他们做什么。很多人都会做多重婚姻，

团体合作，诸如此类的事情。但我是秉持一夫一妻制的男人，我猜她是一个一夫一妻制的女人。所以我们用

了老的传统式的方式。”

Basia 点了点头，尽管Alex看不见他。当他们建造新的穹顶时，Basia做了一些工作，让他在一个露营里呆

了四天或五天。即使他没有孩子，他妻子的医疗背景不会让她和他一起旅行。那是漫长的几个星期。Basia

试着想象连续十周或二十周连线，但失败了。

“但这意味着她在我飞的时候呆在家里，”Alex静静地说。“她有自己的工作。软件工程师。也不错。所以

这并不像她在家里为我而发疯。但是，如果你爱一个人，你想和他们在一起，我们彼此相爱。如果你能想象

的话，彼此忠诚。我的旅行对我们来说都很艰难。如果我回家了，我们会把床弄坏的。”

Alex伸手关上排气口，然后转动椅子面对Basia。他那苍白的脸上带着悲伤的微笑。“这是一个糟糕的情况

，但她一直支持我。我在船上度过了二十年，她一直陪伴着我。当我在港口的时候，一切都很好。她会在家

工作，我会休假很多，我们会很晚才起床，一起做早餐。在花园里干活。”

Alex又闭上眼睛，一会儿，Basia 觉得他可能睡着了。“去过Mars吗？“

“不，”Basia回答。“但是我妻子去过。”

“新的区域，在我们对人们需要感到幸福的想法有所感悟之后建立的起来的那些区域，是不同的。再也没有

狭窄的石头走廊了。他们建造了宽阔的走廊，中间有大量的绿地用于植被。”

“就像Ceres一样，”Basia说。“我去过Ceres。”

“是的，没错。他们也在Ceres上这样做。不管怎样，你可以申请一张许可证来照顾那部分空间。种植你想

要的植物。我们家外面走廊里有一小块。我的妻子种了一个药草园，一些花，一些辣椒植物。我们会在里面

工作。”

“听起来不错，”Basia说。

“是的。”Alex点点头，眼睛仍然闭着。“当时我不知道。但确实是这样。老实说，我有点认为这是一种痛

苦。园艺从来都不多。但她喜欢它，我喜欢她，然后就足够了。”

“她死了吗？”Basia问。

“什么？天哪，不。”

“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的事是她等了我二十年才退休。我做到了，然后我们就不用再花时间了。她参加了她的兼职工作，我

参加了一个兼职飞行亚轨道太空梭。我们在床上花了很多时间。”

Alex睁开眼睛眨眨眼。他似乎在等待回应，于是Basia说：“然后呢？“

然后有一天，我在水运轨道运输中驶入港口，当他们卸下我的货物时，我差点走进了一个MCRN招聘办公室，

再次尝试签约。

“他们接受了吗？”

“不，我没有这么做，是的，我还是太老了。但是当我着陆的时候，我们为一件愚蠢的事大吵了一架。我甚

至不记得什么。该死，我不知道我们当时在想什么，除了我做的。

“离开。”

“不，事实上，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她。我从未停止想过要和她在一起。但我需要飞翔。 她已经为我等了

二十年了，她已经做到了这一点，我想，在我度过这一切之后，我们一直都在这个世界上。 她完成了她的

巡演，就像我一样，她应该得到之后的部分。

Basia 感觉就像一拳打在他肚子上一样，无法避免把它比作他自己的处境。“但是你还是走了。”

Alex没有回答，没有动，只是漂浮在飞行员的椅子上，就像一具尸体在水中漂浮。当他再次说话时，他的声

音紧张而安静，像一个承认耻辱的人。希望没有人听到。

“有一天，我在中转办公室工作，我穿过街道来到Pur'n'Kleen Water公司，我签了一份为期五年的合同，

把长途货船飞到Saturn和然后回来。那就是我。我不是园丁，也不是太空梭飞行员，或者说是丈夫。我是一

个长途飞行员。在无所不知的海洋中，推一个充满空气的金属气泡，这是我生来就要做的。”

“你不能因为所发生的事而责怪自己，”Basia开始说。

“不，”Alex说，一个深深的皱眉划破了他的前额。“一个人可以仅仅因为他是谁而使他们所爱的人失望。

我是我自己，这不是我妻子想要我做的事，有些事情不得不打破。你决定做你在这个星球上做过的事情，它

把你带到我这里，而不是和你的家人在一起。”

Alex俯身向前，用手抓住Basia的手。“它还在你身上。我永远不会是我妻子所需要的那个人，在花了二十

年的时间等待着我之后，我永远也做不到这件事。不要为自己感到难过。你搞砸了。你辜负了你所爱的人。

他们现在在为它付出代价，你每隔一段时间就应贬低那些不属于你的shit（you demean them every second

you don't own that shit）。

Basia 像是挨了一巴掌似地退缩了。他从椅子上跳下来，回到束缚带子里。蜘蛛网中的苍蝇。他不得不停止

撕扯束缚以获得自由。当他停止挣扎时，他说：“那又怎么样？”

“狗屎，”Alex说，向后靠。“我几乎没有弄清自己的困境。别叫我弄清你的。”

“她叫什么名字？”Basia问。

“Talissa，”Alex说。“她的名字叫Talissa。即使只是说一说，就已经让我感觉像十公斤的shit在一个五

公斤的袋子里。

“Talissa。，”Basia重复道。

“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再也不会让我在乎的人失望了。再也不要了。如果我能帮忙的话。我需要和某人谈一

谈，我需要打个电话，”他带着灿烂而恐怖的微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