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在午后的光影里


那是个被细雨打湿的深夜,耳机里传来一个清冽又略带沙哑的女声,她唱:“可能西安城墙上,有人誓言不分……可能要去到大理,才算爱得认真。” 寥寥数语,几个地名,几种情态,便像一把温柔的钥匙,旋开了我心底某间尘封的阁楼。

那旋律并非激昂,而是如月光下的溪流,潺潺地、执拗地,漫过所有情绪的堤岸。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既是那个在后海迷离的霓虹里漂泊的魂,也是那个在武当山道上为信仰而攀登的虔诚身影。

这“可能”二字,原不是虚妄的假设,而是我们所有人在时代洪流中,对安稳、对爱情、对理想所做的一场盛大而沉默的期许。

如今,这首歌成了午后卧房里,关于睡眠的温柔序曲。

当阳光透过窗纱,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岁半的小人儿开始揉搓他惺忪的睡眼,我便知道,仪式开始了。

我抱着他,在弥漫着奶香的卧室里缓缓踱步,或是陷进那把柔软的摇椅里,轻声问:“爸爸诓,要听那首歌不?”他会把沉甸甸的小脑袋靠在我胸前,用尽最后一点清醒,咕哝出一个软糯的字:“……能!”

于是,世界便安静下来,只剩下旋律在流淌。

他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脖颈,小小的身子在我怀里逐渐放松、变沉,像潮水退去后安宁的沙滩。

歌声里,“桂林的渔船”那盏灯,仿佛就亮在昏暗的墙角;“呼伦草原”的风,似乎正拂过他蜷曲的头发。

往往不到三遍,他便在“可能”构筑的、安全而辽阔的世界里,沉沉睡去。

这歌声,于他而言,是关于依赖与安心的全部。

而于我,每一次吟唱,都是一次无声的叩问。

那些歌里的意象,是我们这一代人关于漂泊与追寻的集体记忆,如今,却成了下一代人梦境的温柔底色。

这其中的传承与变奏,本身就充满了无尽的“可能”。


歌听完了,孩子睡着了。

午后的阳光正好,那些被旋律滋养又敲打着的、属于成年人的心事,悄然浮起。

我用笨拙的笔,把它写成了下面的诗句,作为对那无数个“可能”的、一次温柔而心酸的回响。



《是否》

-若水遥

是否那西安城墙下的吻,
早已随风飘散?
是否后海的阑珊灯火,
照不亮归途的彼岸?
那个说陪你走完一生的人,是否还在为你,挡着世间的严寒?

是否小酒馆的角落里,
酒杯碰响的都是孤单?
是否大理的风花雪月,
真能让誓言永远新鲜?
你青春的梦想,
是否已蒙上了尘烟,
像被吹走的时光,再也寻不回那一年?

是否南方的阳光,
晒不干北方的忧伤?
是否攀上武当的山巅,
就能触碰信仰的光?
那个在渔船上为你点灯的人,
是否他的光芒,仍在你命里导航?

是否草原的辽阔,
能教会你如何遗忘?
是否周庄的流水,
真能留住年轮不往?
当这首歌唱响在午后的卧房,
我怀中的安眠,是否是你未来的向往?

是否夜空的流星,
听见了你心底的愿望?
是否所有的可能,
都源于不灭的向往?
是否终有一天,你会走过所有的地方,
才明白有些风景,在最初拥抱的温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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