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赢得比赛,没有其他选择。”这是爸爸随口一说“我觉得今年你也许能赢得巡回赛”后,阿米尔在脑海埋下的种子。阿米尔豁出一切都要取胜,仅仅为了让爸爸看看他的儿子终究非同凡响,期待也许因此“我在家里孤魂野鬼般的日子就可以结束”。读到这里,对阿米尔对哈桑的复杂感情有了一些理解与心疼。
因为自己出生时妈妈难产而死,阿米尔认为是自己杀了爸爸深爱的妻子,总觉得爸爸多少有点恨他。又因自己没有遗传爸爸的运动天赋,阿米尔为了讨得爸爸喜欢,试图变得更像爸爸,却一点没有变得像他。爸爸的几句话、一个眼神、一声叹息,甚至是沉默都会刺痛他,让他从中看到爸爸对他的厌恶。“等爸爸。放弃。”仿佛不论怎样努力,他始终得不到爸爸丝毫的认同与关注。他亲耳听到爸爸说“要不是我亲眼看着大夫把他从我老婆肚子里拉出来,我肯定不相信他是我的儿子。”
而哈桑,森严的等级制度下家里仆人的儿子,一个“低等”的哈扎克人,却无时无刻不横亘在爸爸和阿米尔之间,就连打水漂的石头跳的比他多了三下,爸爸都会伸手拍拍他的后背,甚至还用手臂搂住他的肩膀。爸爸从不会忘记哈桑的生日,爸爸带他去哪儿都让他叫上哈桑,但他要爸爸全属他一人,“本来就应该只有我们两个——我就希望这样”。在爸爸请大夫给哈桑做手术时,阿米尔的内心“希望自己身上也有类似的残废,可以乞换来爸爸的怜悯。太不公平了,哈桑什么都没干,就得到爸爸的爱护,他不就是生了那个愚蠢的兔唇吗?”
读到“说来讽刺,正是从那个冬天之后,哈桑便不再微笑了”时,真的有些不忍再往下看。一个认为是自己让爸爸失去挚爱的孩子,一个苦苦渴望父爱却求而不得的孩子,一个为了得到爸爸完全陪伴不惜撒谎哈桑有事不能同行的孩子,一个哪怕只是为了得到爸爸的怜悯便希望自己残疾的孩子… …还有什么不能对别人、尤其是拥有着自己求而不得的爸爸的关注与爱的哈桑做呢?
想起拉辛汗对阿米尔爸爸说的话“孩子又不是图画练习册,你不能光顾着要涂上自己喜欢的色彩。”“你只消让他找到自己的路。”我想,如果阿米尔爸爸真的听进拉辛汗的话,如果爸爸用心回应这个渴求父爱的男孩,如果爸爸像疼爱哈桑、在乎哈桑一样去对待他,一切的一切一定会不一样。